“是吗？为什么呢？”

    他并不太相信楚荔棠的话。

    楚荔棠丝毫不怯场地迎上佟春森的目光。

    “在我大学开学的第一节影视鉴赏课，老师给我们放的影片，就是您的‘红墙’。”

    “实不相瞒，我刚开始的梦想并不是当导演，而是想去当编剧。”

    “可就是因为这堂课，是因为您的作品，我才知道原来文字所能表达的东西那么浅薄。”

    “有时用文字需要大篇幅的对白才能交代的事，在镜头下只需要光影的造景，原来每一帧镜头下，就连空中扬起的尘埃都有隐喻。”

    “我深深崇拜这样的语言，这才坚定了要做导演的心。”

    “所以虽然从前和您没有机会合作，但其实在我内心，一直将您当做我的启蒙老师，能和您合作是我三生有幸。”

    楚荔棠说了很多很多，眼睁睁看着佟春森眉宇舒展。

    没有人不喜欢听吹捧自己的话，尤其是这般发自肺腑之言。

    两人这才开始聊起合作。

    期间，楚荔棠多次套话，可佟春森却总能将话题跳过去。

    就好像从前的事当真与他无关般。

    佛口蛇心之人，楚荔棠已经见得太多了。

    第一次见面收场，贺北屿在山庄外等着她。

    见楚荔棠摇头，他眉眼间不可避免的染上一层失落。

    旋即，贺北屿还是强撑：“没关系，我已经料到了，佟春森在圈里隐藏这么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连根拔起的。”

    “他已经将所有事情处理地滴水不漏了。”

    可楚荔棠却摇摇头：“贺北屿，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她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回到家，楚荔棠拿出手机，看着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心中五味杂陈，像是蒙上一层厚厚的棉花，任何情绪都显得那么不真切。

    她甚至不记得，从前自己和这个人，那么亲密无间。

    许久，楚荔棠打了过去。

    对面很快接起，却没人说话，只有清浅却不规律的呼吸。

    静默了不知多久，楚荔棠平静开口。

    “周牧野，我想见你。”

    楚荔棠要见周牧野，原因很简单。

    他从前在圈中颇有地位，和这些导演都是深度合作，就算说不出佟春森的秘密，也能顺藤摸瓜推出些线索。

    两人没有约在高级餐厅和公司，还是和从前一样，去了一起散步的公园里。

    楚荔棠带上了路易。

    这一年时间，路易跟着楚荔棠到处游玩，甚至还体验过跳伞。

    但见到周牧野，他还是兴奋摇着尾巴扑上去。

    小狗从不记仇，它只记得面前的人它认识，是它的好朋友。

    周牧野抱住路易，神色有瞬间的动容。

    他这一年没有拍戏，投身于公益，去了不少山区。

    从前积累的财富散了不少，但内心却饱满起来。

    他好像渐渐找回了，名为初心的东西。

    他不是没看到楚荔棠回归娱乐圈的消息，却没主动联系。

    两人的人生路线已经相交过，此后只会渐行渐远。

    可他没想到，楚荔棠会主动找他。

    路易在旁边撒了欢的跑，周牧野抬头看向楚荔棠，眼中有道不明的情绪流转。

    他张了张嘴，是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变了。

    “找我有什么事？”

    楚荔棠没拒绝回答，开门见山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对周牧野，她没必要设防。

    周牧野听完，沉默了很久。

    半晌，他才开口：“我知道佟春森的把柄，但我不会告诉你。”

    楚荔棠看着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