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宁卿欢被谢宴辞派来的嬷嬷打扮得花枝招展,送上了马车。
车内,谢宴辞罕见地穿了一身招摇的红色金丝锦袍,衬得人俊美无俦。
宁卿欢可是尝过他的威严无情,她不敢多看,坐下后也低眉垂眼,一副乖巧。
京都贵女们素来瞧不上她这个商户女,但以往类似的宴会她每次都去,心里想着多见些世面,学学那些贵女仪态,以求配得上谢宴辞。
可今天她却是不想去的,却又不敢做出忤逆他的事。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进着。
车内却是一反常态地沉默,以前这个时候,宁卿欢总会拉着谢宴辞东问西问,叽叽喳喳的像只活泼的百灵鸟。
可她今天异常沉默。
谢宴辞眸色沉了沉:“怎么不说话,莫非还在为卫岑跟本王置气?”
“不敢。”
宁卿欢依旧低着头,指尖抚过自己袖口处精美绝伦的刺绣,没有看谢宴辞一眼。
车内气氛更加冷冽。
大约是不耐烦了,一路上谢宴辞没再说其他了。
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前。
宁卿欢才松了口气,现在和谢宴辞单独待在一起,比酿一百缸酒还累。
谢宴辞先一步下了马车,朝她伸出手,但她这次却没有握住。
宁卿欢提着裙摆跳下车,乖巧站在一旁。
见此,谢宴辞不动声色地将手掌翻回袖中,沉着脸吩咐:“进去后,切记男女有别,不要去男客那边,更不要见什么不相干的人。”
“是,欢儿记下了。”
宁卿欢低眉顺眼,交握在身前的手却攥得发白。
以前,她总爱想方设法地粘着他,他走到哪就跟到哪,抱着和他出双入对,最好能被人误解成一对的心思。
谢宴辞这回特地点了她,大约是怕她再没眼色缠上去,惹得公主生气吧。
不过他实在多虑了。
重来一回,她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走进花园后,宁卿欢独自朝女客这边走去。
花园内,百花争妍。
三三两两的贵女聚在一起说笑,没有人搭理她这个商户女,她也没有讨好加入的打算。
干脆沿着小路走,走到一个无人的凉亭,准备在这躲清闲。
谁知路过假山后,一道尖锐的讨好忽地从身侧传来:“这位天仙模样的姑娘可是迷路了,咱家伺候你回宴会,可好?”
侯公公恶心的老脸上是满满的惊艳和觊觎。
如被最湿冷的蛇缠住,宁卿欢惊恐后退。
“不,你别过来——”
“扑通!”
她重重地摔进了湖中,没顶的水瞬间吞噬她的呼吸。
胸腔越来越堵,如上辈子被活埋一样的窒息涌来,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侯公公带着那群恶心的人居高临下看着她挣扎。
“低贱的商户女,有我们尽心伺候着,还想着逃去王府恶心公主和谢王爷,既然如此,你的命就留不得了。”
“谢王爷说了,要你临死前遭点罪,这个活埋的死法最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