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谨已经把白妍抵到墙角,死死拽着她的衣服,对她的态度像是有血海深仇的仇人。我拖着行李箱走出高铁站,咸咸的海风吹过我的衣襟。
我租下了一间面朝大海的出租屋,房东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看见我第一句就说:
“小姑娘,看你脸色不太好,一定是之前受委屈了吧。”
“不过你放心,这屋子风水好,你住进来一定能转运的!”
我点了点头,看向一望无垠的大海。
突然想起,妈妈生前的最大心愿,除了想看顾时谨最后一面,就是想要看一次海。
我之前追在顾时谨身后,为了创业的事情忙的脚不沾地,对妈妈的忽略确实少之又少。
鼻头猛地泛了酸,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抹去眼泪。
如今,与妈妈失约的海,我一个人来了。
今后的人生,也该重新开始了。
一周后,我接到了一家高级画展的邀请,我带着这几年自己抽业余时间画的作品集,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男人身着一身干练的白衬衫,带着金丝框眼镜,抬眼那刻好看到令人心颤。
他看我一眼,抬手敲了敲桌面:
“你这些作品,我两年前在我网上见过,不过只是寥寥一眼,但作品里洋溢着的生命力仍旧让我记忆深刻。”
“我多次让手下人去找,可当时帖子已经删除,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竟然能再次相遇。”
我愣了愣。
记忆猛地回到当时在网上发布画作的那天,顾时谨看见,嫌弃我丢人,就让我删掉。
殊不知,裴毅洲白皙的指尖点在我那副《向日葵》的画作上,朝我扬起的笑容都那么明媚。
“确实,好巧。”
我攥紧手指。
“你画技卓越,这些画稿很有价值,就是可惜没有见到后面的作品。”
裴毅洲忽然起身,从我手中抽过画稿,轻拂了下向日葵的根茎:
“经历过那么多令人痛苦的事还能昂扬至此,确实让人佩服。”
“明天来报道,工资给到你之前的五倍,条件是不能断更。”
“好!”“顾总,白小姐又来了……”
助理小何在门外里欲言又止。
“我不想见她,让她现在就给我滚!”
可下一秒,白妍还是进入到了办公室,一脸讥讽:
“你不想见我又怎样,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为了我一次次把宁浅给逼走,你还装什么?”
顾时谨闻言抬手拿起一个水杯朝白妍砸去:
“要不是你假装许愿让我求婚,宁浅怎么会舍得离开我?”
水杯划破了白妍的额角,让她瞬间暴跳如雷:
“得了吧,当初是谁说‘白妍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现在倒成了我一个人的错?”
“顾时谨,你可真会卸磨杀驴啊,这些年你仗着我家族的势力稳坐公司总裁的位置,我告诉你,你休想!”
顾时谨看着白妍,突然觉得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陌生得可怕:
“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故意卡在宁艳妈妈病危的时候求婚,故意晒订婚仪式的照片刺激她——”
“是又怎样?”
白妍猛地打断她,眼中含着泪水,
“我就是想让你心里只有我,我不允许你心中的秤砣朝一个根本配不上你的废物偏移半分!我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我就是想让你多爱我一点有错吗——”
“给我闭嘴!”
第二记耳光比前几日更狠。
白妍的嘴角被打出了血。
她站那儿,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暴怒之下的顾时谨,听着他一字一句,冷漠到毫无感情的话:
“你永远,永远都比不上宁浅。”
“宁浅的爱或许平淡,但始终拿得出手,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他比?”
“你偷挪公司货款买奢侈品,职场霸凌宁浅,这些事你以为我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顾时谨叫了保安把白妍拖了出去。
白妍被拖出去的时候,很多受过我恩惠的人把垃圾扔在他脸上。
“活该!你欺负时宁浅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的下场!”临海的画室内,我画下最后一笔,抬头时却正撞上裴毅洲炙热的眼神。
他看我一眼,俯身抽过我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