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我们这个团是流水线式的，隔三差五就接待一批新的游客。说实话，每天要接待几十号人，我哪记得那么清啊……”

    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耳边嗡嗡作响，仿佛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

    贺小秋听见我的话后，眉头拧紧。

    “乐乐，你不是一直都说要争取做高考省状元，好拿到省里五万元的奖金吗？”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立即压低，

    “再说，你妈妈还躺在病床上，你怎么有心思到处玩？”

    警官们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像刀子般剜在我身上。

    突然想起什么，我挣扎着开口，

    “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这些天还有跟你们的合照。”

    “我把这几天游玩的全过程都拍了下来，就在我的手机里面！”

    原本钳制着我的警官，手上力道明显松了几分。

    “我把照片找出来，你们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然而，我翻遍了手袋，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内袋的拉链不知何时已经松开，里面只剩下半包纸巾和一支断了芯的唇膏。

    “我的手机呢……”

    这下，警察们彻底暴怒了。

    年长的警官重重拍向座椅，震得前排的矿泉水瓶”咣当”落地。

    “你的手机里肯定全是你收钱替考的证据，你出考场后还不第一时间扔掉？”

    他们粗暴地拽过我的背包，复习资料如雪片般散落，准考证被踩在脚下。

    “这一看就是要去考试的，还装什么旅游？”

    “赶紧把人带回警局，我倒要看看在审讯室里，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5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照得人头晕目眩。

    宋媛早已在里面等着我了。

    她如前世一样，一见面就咬定是我收了她的一百万，答应帮她参加高考。

    警察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堆物证。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在我脸上来回扫视。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那你怎么解释这一切？”

    监控录像里，“我”在宋媛的座位上全程低头答题。

    宋媛的试卷上确实是我的笔迹，连那些细微的书写习惯都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

    警察将证物袋推到我面前，里面是从考场座位上收集到的几缕黑色长发。

    经过dna比对，这些正是我的头发。

    校长推了推眼镜，眼中满是失望，

    “夏同学，我知道你急用钱，可学校不是已经给你奖学金和助学金了，你为什么这么贪心，非要干违法乱纪的事？”

    清华招生办的许主任眉头紧蹙，手指不停地敲击桌面。

    “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这件事，我们绝不会录取你这样品行不端的学生！”

    “乐乐——”

    一声气若游丝的呼唤突然从门口传来。

    我猛地转头，看见母亲被护工推着轮椅缓缓而入。

    化疗让她形销骨立，宽大的病号服像挂在衣架上般空荡，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眼触目惊心。

    听到许主任的话，她突然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像片枯叶般跌落在地。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母亲用枯瘦的手臂撑起病体，一寸寸爬到许主任脚边。

    “我女儿……”

    她气若游丝的声音里浸满血泪，

    “四年来每天凌晨四点晨读，晚上打工到深夜……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她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要是你们放弃了她，她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会毁于一旦啊……”

    泪水在她凹陷的眼眶里打转，瘦骨嶙峋的身躯突然重重跪倒在地。

    “求您……别摧毁她用命拼来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