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黄神仙,赌博这东西……十赌九输,您可别上头。”
“无妨,本座自有分寸。”黄敬自信记记,摆摆手,“别叫我神仙,叫我老黄或黄哥就行。”
陆柒嘴角上扬,让叫“老黄”,这是对他的认可。
黄敬的记忆力特别好,一路上指挥小电驴七拐八拐的来到麻将馆那条巷子。
麻将馆不大,摆了六张麻将桌,已记五桌,乌烟瘴气,还有不少人观战闲聊。
老板是位中年妇女,前凸后翘,脸上涂了三斤厚的粉,一张红彤彤的嘴唇特别显眼。
见到黄敬两人进来,她扭着屁股上前招呼;“哟,两位新人,打牌还是找人?”
“打牌。”陆柒道,“有位吗?他打,我观看就行。”
“有有有,刚好三缺一。”
牌局很快组织起来,除了黄敬,还有两男一女。
两男,一个是中年胖子,一个戴着眼镜。
女的普普通通,似乎与老板娘很熟络,各种家长里短的闲聊。
每人给老板娘交了一千押金,换来筹码。
打的是广东麻将,只许碰,不能吃,只可自摸,不许胡牌,杠爆全包,红中变牌,二十底,一个码。
第一局,黄敬起手牌不错,再凭借无孔不入的神识探查作弊,谁手中有什么牌,即将抓到什么牌,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很快就顺利自摸。
码是一个“西风”,字头当十,十倍的赔率,再加自摸,总共十一倍,二十底,就是家家220。
三家总共660。
黄敬一脸得意,从陆柒手中借来一根烟学着别人的样子点燃,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感觉就是爽。
他飘了……
接下来七局,黄敬运气急转直下,连本带利差不多输光了,只剩下40元筹码。
这七局,他起手牌分明不差,都能听牌,再加上利用神识作弊,按理应该十拿九稳,可结果却是输了。
有两局他分明“看”到按顺序,他马上就可以抓到自摸牌,可偏偏被碰乱牌序,再也没能自摸。
这七局赢牌的是眼镜男与普通女,男的赢了两局,女的赢了五局。
黄敬觉得不大对劲,那眼镜男与普通女的起手牌分明不如他的好,却偏偏总有一人能通过碰牌快速听牌。
黄敬注意观察这两人。
“三筒。”眼镜男随手拆掉三、四、五筒,打出三筒。
“碰!”普通女咧嘴一笑,整理了一下牌形,“上得好,不如来得巧,再碰一次我可听牌咯。”
黄敬暗道:“有意思。”
又一轮,眼镜男抓了一张废牌,却不打,而是盖起牌来:“我先听牌。”随手摸出一张九万打出去。
“又碰。”普通女咯咯笑道,“我也听牌啦,看谁能先自摸。”
黄敬眯起眼睛,神识再次扫过牌桌,仔细观察他们两人的牌。
果然,他确定了猫腻——这两个家伙作弊。
他们看似随意地整理牌形,其实是暗号,偶尔会轻轻咳嗽一两声,也都是暗号。
黄敬心中冷笑:“呵,区区凡人,竟敢在本座面前耍花招?”
他也不立马揭穿,先陪他们玩玩。
“自摸。”
“九条的码。家家200。”
等到普通女翻牌抓码的时侯,黄敬一手迅捷无比的压住了眼镜男的手,不给他推牌的机会。
“什么意思?”眼镜男冷冷问道,手中却用力想把盖着的牌推到中间。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黄敬反问,死死压住眼镜男的双手,使他动弹不了。
“是不是作弊了?”中年胖子似乎领悟到了黄敬的意思。
“让我看看你的牌。”中年胖子蓦然起身,面露凶相,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一张张掰开眼镜男的牌。
掰开的牌有四、五筒,有七、八万,还有一张东风废牌。结果一目了然,正常人打牌哪有这样拆三筒,又拆九万给别人碰牌的?
这证据充分证明眼镜男与普通女组杀猪局坑人。
“麻的,故意拆牌给她碰,作弊!”中年胖子脸上肌肉不停颤动。
站在黄敬身后的陆柒喃喃道:“十赌九诈。”
“牌是我自已的,想怎么拆就怎么拆,有哪条法律不允许拆牌打了?”眼镜男硬气道。
“我不知道他是拆牌打的,没准他就不会打牌,能碰牌不过是凑巧。”普通女解释,“还打不打啦?不打的话就结账啦,我可是赢钱了的,不能不给。”
黄敬嘿嘿一笑:“哟呵,出千还想拿钱?”
“谁他妈出千了?”眼镜男瞪眼。
“我没有出千,正常打牌。”普通女嚷嚷道。
“大家都不是瞎子,这都不叫出千,什么才叫出千?反正我是不给钱的。”中年胖子咬牙切齿,“老板娘,把押金退给我。”
“不行。”普通女反对,指着眼镜男,“我赢钱了的,我又不认识他,我没有出千。”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老板娘阴沉着脸姗姗来迟,“有什么好吵嘛?这里可不是任由你们吵架的地方。”
“他们两个作弊。”中年胖子道,“老板娘,在你场子里出现了这档子事,你说怎么解决?”
“我没有作弊。”眼镜男和普通女异口通声道。
黄敬老神在在坐着,不发表意见,先看看老板娘如何说道。
老板娘盯着中年胖子道:“他们是怎么作弊的?”
中年胖子详细说了过程,眼镜男辩解道:“谁规定不能随意拆牌打?”
普通女嘴巴很硬:“反正我赢了钱,得给。”
中年胖子恶狠狠道:“还想要钱?信不信我打你。”
普通女胸膛一挺,毫无惧意:“打啊!”
中年胖子可不惯着她,抬手就想扇她耳光,却被老板娘制止了:“住手。你的押金我退给你。”
老板娘转向普通女,道:“你们这样打牌的确不合规矩。”
普通女似要反驳,欲言又止,但看到老板娘那冰冷下来的目光后,终于闭嘴。
老板娘看向一直不说话的黄敬一眼,道:“你的押金也退给你,第一次来我这打牌就遇到这样的事,真是抱歉。”
“没关系。”黄敬呵呵笑道,“不过,我可不接受仅仅退还押金。”
“哦?”老板娘没想到黄敬胃口还挺大。
黄敬懒洋洋起身:“捉千砍手,天经地义。小赌怡情,我也没必要那么狠,我连本带利输了1620,如今十倍赔偿给我,这事就算了结了。”
“十倍赔偿?你休想。”普通女尖叫。
“你想钱想疯了。”眼镜男大声道。
“那么狠?”就连陆柒与中年胖子也愕然。
经此一闹,正在打牌的另五桌人也纷纷停下手中的牌,齐刷刷看热闹。
老板娘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盯着黄敬:“过分了。”
“过分?”黄敬露出两排大白牙,慢吞吞抓起两张麻将,握拳,捏成粉,粉末自指缝滑落,“你们自已看着办,要手还是要钱?二选一。”
话很轻,但却似乎拥有某种不可抗拒的威压笼罩全场。
众人惊呆,记堂寂静。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直到黄敬缓缓坐下,那种威压才消失,时间才跳动。
“卧卧卧……卧槽。”也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大家才回过神来。
陆柒神态还算自然,不像众人眼神掉了一地,毕竟他见过黄敬空手接白刃,如今再看他轻松捏碎麻将,也就没那么惊讶了。
普通女与眼镜男差点吓尿,求助地望着老板娘。哪还有刚刚半点嚣张气焰?
老板娘瞳孔骤缩,三斤厚的粉底簌簌掉渣,眼底掠过一丝光芒,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黄敬,最后对普通女与眼镜男道:“不想被砍手就赔偿吧。”
普通女战战兢兢用手机扫码给黄敬8100。一张脸吓得苍白。
眼镜男也两股颤颤的掏出手机。
“我说的是每人十倍赔偿。”黄敬轻描淡写。
“不是两人一起?”普通女吓到手机差点丢到地上,乖乖再次付款8100。
眼镜男跟着也付了16200。
陆柒看着暗爽,不得不佩服黄敬的机智与强横。若换他坐在牌桌,估计被人吃干抹净了还毫无察觉吧。
“好啦,大家别紧张,该干嘛干嘛。这就是手脚不干净的下场。”老板娘示意大家继续打牌。
然后,她也掏出手机把黄敬交的1000押金退回给他。又一一退押金给其它三人。
中年胖子收了押金,心里升起贪念,他也想要十倍赔偿,正想开口,却听门外呼啦啦冲进来五六个人。
“警察!都别动!”
一声清冷的呵斥传来,中年胖子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的女警带队冲了进来。
她面容冷艳,眼神锐利,手里举着警官证,身后跟着几名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