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说一遍,让开!」
沈知渝动连都没有动一下。
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但他也丝毫不担心。
他冷笑着说:「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们夫妻间的情趣,就算警察来了也没用。」
「谁都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江言舟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到了。
他抱我的手臂微微收紧,咬牙说:「情趣?你把她伤成这副样子,算个屁的情趣!」
眼见场面僵持,不管怎么说,沈知渝都寸步不让。
江言舟强压下怒气,冷声抛出一个消息。
恍如平地惊雷,让我溃散的意识,在瞬间被针扎一样凝成一条线。
「你要还把她当妻子,就放我们走!她母亲……要不行了。」
「你总得让她们母女,见上最后一面吧。」说起我妈。
她总是很在意街坊邻里对我们的看法。
但其实,除了楼下江婶,她根本没什么朋友。
她嘴碎,爱骂人,一张布满沧桑的脸总是拉拢着,充斥着苦大仇深。
逢人就喜欢抱怨。
因此没人爱跟她待在一块。
但听长辈们说,她年轻时不是这样的。
她年轻的时候,爱笑,活泼开朗,到哪都能交上朋友。
可惜她眼光不好,找了个顶坏的男人。
至此一切都变了。
我妈的腿,就是那人给打瘸的。
原来能徒步走上十几里地的一双利索好腿,从此上个楼梯都变得颤颤巍巍。
她尝试过反击。
但结局反而被打得更严重,后来就再也不敢还手了。
我那会上初中,正是叛逆的时候。
见她天天躲在屋里抹泪。
一气之下,就跟她说,要不你跟那男的离了吧。
结果。
她打了我一耳光。
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再怎么样,那是你爸!
我又气又伤心,感觉他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真是脑子有毛病了才去管她。
可是我完全没想到。
就我妈这样一个封建愚昧又没出息的女人。
会有胆子杀人。
她杀的人,还是她时常教训我说那是咱们家一家之主的,我的父亲。
警察很快就来了,周围的巷道里乌泱泱地围满了人。
但是她没有被抓去坐牢。
因为她有精神病。
这件事连我也很惊讶。
我看着她拿出一叠叠的病情诊断,那一张张纸上,盖的全是省市医院的公章。
警察们面面相觑。
我妈则脸色平静得不像话。
只有我看着那些纸张上的日期,愣怔了好久好久。
街坊邻居从此见了我们母女就躲着走。
他们说,肯定是因为我妈不检点,被我爸撞破了,才恼羞成怒动了杀心。
不然为什么她被打了这么多年都忍了,唯独这一次反抗得如此激烈?
他们害怕她又看不起她,觉得她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还向街道办各种投诉,逼她早点搬走。
对此,我妈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