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我瞬间红了眼，缓慢地摇摇头。

    我妈很明白我是在撒谎，但是她没有拆穿，而是轻声问道：“云儿，结婚九年，你幸福过吗？”

    我喉咙一涩。

    原本我觉得自己是幸福过的，可是当他承认自己一开始就知道我爱他的时候，我就一点儿都不觉得幸福了，满满的，只有苦涩。

    “妈。”

    我望向雪白的天花板，答非所问地说道：“活的好累……”

    石上栽花终不稳，我曾以为总有一天曲将乐可以接受我，爱上我，我们可以手牵着手白头偕老，一起看尽天上明月。

    可事实证明，所有种种不过梦幻泡影，梦醒了，也该散了。

    我妈抱着我，开始安慰，“云儿乖，累了就好好休息。”

    妈妈的语气好温柔好温柔，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妈，其实我很疼，疼的不能自已，心连着身……”

    依稀的，我听见妈妈低泣的声音。

    不觉间，我的话多了起来，“妈，我要是离开了，你怎么办呀？我好担心你……”

    我妈轻拍我的后背，“云儿放心，你给我遗产已经够多了，大不了我就去养老院。”

    她的安慰使我更加的悲戚，“那你后悔生下我这个女儿吗？”

    “不。”我妈摇头，“你永远是妈妈的骄傲……”

    ……

    之后的时间里，我的病仿佛被上天按下了快捷键，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视线也愈来愈模糊。

    我知道自己熬不住了，我妈也知道。

    这天，我坐上轮椅，我妈推着我在楼下散步，太阳高高挂着，我却觉得冷极了。

    “妈，你抱抱我。”

    我妈俯下身子抱住我，带来了丝丝温暖，她红着眼睛柔声说道：“云儿呀，你去了下面，可不要和你爸爸吵架的，他这人脾气不好，但是很爱你的，你出生那天，他到处跟人家炫耀，说自己有女儿了。”

    四岁之后，我的生命里再也没出现过爸爸这个人物。

    我笑了笑，“妈，不会的，我一定不会和爸爸吵架，我会对他很好……”

    渐渐的，我的语气愈来愈微弱，眼前的景象愈来愈模糊，脑海中的数字也更加的清晰。

    “5、4、3、2、1……”

    环住我妈的手猛地垂下，大脑一片空白。

    ……

    “云胡，感觉如何？”

    “小玖，云胡刚做完手术说不得话的。”

    我没有死去，而是被送进了手术室，进行了长达十个小时的手术。

    是卢医生将我拉了回来。

    叶玖白了陆川一眼，“我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关心她，这都第四场手术了，应该可以了吧？”

    “估计不行，还要调养几个月呢。”

    我望向窗外，阳光如同一个靓丽的光圈毫不吝啬地打在我的身上，原本干秃秃的树干抽了新枝，几只燕子飞来飞去，落在树干上叽叽喳喳。

    转眼春天已至。

    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两个月，做了四场大手术，历经五次心脏骤停，最后都从鬼门关里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