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清晨。

    钟子默出现在医院里，他迈着大长腿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碰到的医生护士都不由得停下手里的动作，神色间都染上几分沉重。

    他们也是在沈伊心牺牲后，才知道钟子默和沈伊心是夫妻关系。

    看到钟子默进入办公室后，一个小护士难过地说道：“伊心姐那么善良的人说没就没了，钟医生一定很伤心。”

    “院长也是，我今天看他头发都白了很多，身形也变得落寞，唉！”

    一个失去妻子，一个失去女儿。

    深夜十二点后，钟子默才从手术室走出来，他开着车回家，不过几分钟的车程。

    推开别墅的门，依旧一片漆黑。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的眼睛巡视了四周，没有瞅见一道身影，连一片残影都没有。

    钟子默失望地垂着头，眼底晦暗不明。

    他直接走进去，没有开灯。只是枯坐在沙发上，神情呆滞。

    良久，他拿出了口袋里的小瓶子，那是他偷偷从医院里拿的。

    他打开，倒出两片，喂到自己的嘴里。

    眸子轻闭，背靠着沙发放松下来。

    很快，钟子默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喊着：“子默，子默，子默……”

    钟子默倏地睁开双眼，看着身旁的沈伊心。

    “伊心……”他哽咽着紧紧抱着了沈伊心，女人娇小的身躯被有力的臂膀紧紧困在怀里。

    “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我就知道你会回来。”钟子默的下巴抵在沈伊心的肩上，声音哽咽，仿佛一个受伤的小孩。

    沈伊心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子默乖，不哭，不哭，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钟子默哭着，沈伊心哄着，就这样钟子默在沈伊心的怀里沉沉睡去，笑容齁甜。

    翌日一早，钟子默睁开迷糊的双眼，看向四周，沈伊心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他的脸色瞬间暗淡下来，眼神变得飘忽不定，看着地面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又沙哑，“沈伊心，你说过你会陪着我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开始沉默不语，身形一动不动。良久，良久，他终于有了反应，呆呆地站起身，去往浴室。

    很快，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收拾完，钟子默去了厨房，案板上空荡荡的。

    打开冰箱，里面放着一袋粽子，和其他东西一样，已经坏了。

    钟子默打开袋子，里面放着六个粽子，寓意六六大顺。

    他打开一个，咬上一口，被冰箱冻得冰凉，好不容易在嘴里暖化，又是酸的。

    钟子默的味蕾告诉他很难吃，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一口一口，吃干抹净。

    牙齿都冰的发疼。

    他没有取出剩下的五个粽子，只是把袋子牢牢地绑住，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消毒湿巾，一下一下地擦拭着袋子上肉眼可见的脏灰。

    擦完后，找来一个箱子放进去，再给箱子锁上锁，钥匙放进自己挨胸的内口袋里。

    仿佛这不是五个粽子，而是五个价值连城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