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闻羽也低头望着方娇。

    她的眸子如同秋水般盛满柔情，好像要把人吸进去。

    她的话也很动听。

    如果换成以前的秦闻羽，怕是希望听到这些话。

    可现在听了，却没一点感觉。

    秦闻羽面无表情地说：“方娇，你先起来。”

    方娇起身，红了眼眶。

    秦闻羽却不再和从前一样替她擦眼泪。

    他实话实说：“说实话，如果是从前听到这些话，我也不会开心。”

    方娇疑惑的看向他。

    秦闻羽解释：“选择和红梨结婚，虽然是为了忘掉你，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和她离婚。”

    “或许在不知不自觉中，红梨在我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

    这是秦闻羽第一次坦荡的承认这些事情。

    他觉得心情舒畅了。

    方娇也明白，自从被秦闻羽看穿她的目的后，他们之间，就有什么改变了。

    但方娇还是不放弃，红着眼眶说：“闻羽，我们和以前一样，做朋友不好吗？”

    说完，她又可怜地补充一句：“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重点是和以前一样，追求她，被她随叫随到。

    他是大院里最拿得出手的，可以让她有面子。

    可也仅仅只是这样。

    她不想失去的，是一个很好的备胎。

    秦闻羽面无表情。

    方娇想挽回，仅仅只是想证明她的魅力。

    所以她才肯花那么多时间在秦闻羽身上。

    秦闻羽舔了她多年，竟然会喜欢上别人，这是对她的侮辱。

    而且那个人还是一个从小在她身边，没有存在感的书呆子林红梨。

    可现在看秦闻羽的态度，一切都是无用功。

    方娇脸色一变，面容冷漠：“看来你的心是不在我身上了，无论我做什么都没用了。”

    她不在伪装成温柔的模样，擦了擦眼泪，将肩上的背包提上去，就要走。

    刚走一步，又不忘回头提醒一句：“不过闻羽，我提醒你，十几年来积攒的失望，你很难挽回。”

    秦闻羽一愣：“什么意思？”

    方娇不怀好意的笑看着他：“你不知道吗，林红梨那从小就喜欢跟在你身边，大概那个时候，她就喜欢你了吧，可怎么办呢，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跟在我身边。”

    方娇很早熟，对大院里所有男人还有女人的少年心思都清楚。

    林红梨喜欢秦闻羽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可她习惯了众星捧月，别人的感受，根本不在意。

    毕竟看着林红梨苦恋的人，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对方青睐，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方娇已经走远。

    而秦闻羽却狠狠怔在原地。

    林红梨喜欢他很多年了？

    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他在替方娇带零食。

    带着方娇爬遍了漫山遍野。

    冬天和方娇还有伙伴们打雪仗，堆雪人。

    十八岁时，他能去部队打枪，还带着方娇去了。

    可他找遍回忆，也找不到一丁点关于林红梨的回忆。

    秦闻羽心里像是打翻了厨房的调味料，滋味陈杂。

    他捂着心口。

    十年如一日的忽略，难怪她失望，难怪她再也不想坚持下去。

    可他又忍不住想，如果红梨能再坚持久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