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质问一声比一声急。

    接收这些信号简直要让我脑子都炸掉了。

    但我很快就调整过来，问：“我为什么要愧疚？”

    “又不是我把他丢在校门口让他成为一个孤儿。”

    “家里没钱没势是他命不好，又不是我造成的，真是好笑。”

    “你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毁掉一个人的希望，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比如，我现在看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就很爽。”

    我在警察的护送下离开了人群。

    晚上的家族聚会，叔叔伯伯都称赞我颇有父亲当年的风范。

    “小凡脑袋还是灵光，换分的方法也亏他想得出来，关键最后还没有给人留下把柄。”

    “你们几个都要向哥哥学习，家里给你们提供的资源都是最好的。”

    “别到最后还不如几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小镇做题家，那就太丢人了。”

    “学不过也没事，你们可以学小凡哥哥，能抢到手也算你们厉害。”

    有个年纪尚小的妹妹，不理解爸爸为什么这么说。

    “爸爸，老师说抢别人东西是不对的。”

    全场哄堂大笑。

    我摸着她的脑袋：“那是他们没本事守住自己的东西，我们拿来了而已，不算抢。”

    此后一个月，我好整以暇地看着那群学生重走肖延的老路。

    记者，社交媒体，学校，巡察组……

    凡是能发声的地方都发声了。

    可记者装聋作哑；

    社交媒体发不了相关信息；

    学校将他们拒之门外；

    巡察组电话打不通……

    他们的信心一再被打击，但我却好心情地到处旅游。

    我还开了直播，每天抽一位网友体验我的生活。

    一时间，我成了被人人追捧的活菩萨。

    回学校拿通知书那天，我在楼梯处遇到了肖延爷爷。

    他背着的蛇皮袋不小心撞到了我的手臂。

    跟在我身边的少爷团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其中一个伸手将他推倒在地。

    “没长眼啊，撞到人了不知道要道歉啊！”

    爷爷年纪大了，骤然倒地一时站不起来，扶着腰连声唉唉。

    另一个人抢走他的蛇皮袋，将里面的垃圾倒在他身上，面露嫌弃。

    “老头，要不然你去我家扫厕所吧，我给你的工资肯定比你捡这些垃圾要多。”

    几人肆意嘲弄，爷爷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想扶着扶手站起来，却总是失败。

    我热闹看够了，才招呼他们停手离开。

    第二天早上，一条欺负拾荒老人的视频冲上了头条。

    很快就有人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最近名声大噪的我。

    评论区很是热闹。

    有人维护我：“你们骂费凡干什么？他又没动手！”

    “离了他，还有谁带我们看富家少爷的生活！”

    有人骂我：“他分明跟那群人是一伙的，还有人为他开脱呢？”

    “你们奴性太强了吧，看到有钱的都要贴上去喊少爷，要我说，指不定是什么网红包装出来的人设！”

    其他的评论我都没回复，单独挑了最后一句。

    “不好意思，我是真少爷。”

    “我爸是费钢。”网上关于我和肖延的热度居高不下，网友对我的抵制也掀起一阵浪潮。

    很快就引起了上面的注意，悄悄派了人下来查消息。

    我置若罔闻，依旧每天过着奢侈的生活。

    直到有天我的卡刷不出来，我给父亲打电话。

    电话那头却是忙音。

    我跟老板说记账，只见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向我出示了证件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