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不用失望，你表现得很不错，足以得到优等的评价了。”
林风心里正在郁闷，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轻声低语。
“谁！”
林风一惊，然后瞬间反应过来，应该是负责监察的玄风长老，其他人应该没资格在一位长老面前随便发表评论。
“您是玄风长老？”林风压低声音问道。
“不错，小家伙倒是聪明。不用胡思乱想了，安心参加下面的测试吧。”
“多谢前辈指点。”林风躬身行礼，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惹恼了对方。
过了一会，玄风长老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看来对方应该不再关注他了。
林风离开了符阵，汇合了柳嫣，互相问了下测试的情况，柳嫣总共找到了八处节点，最后一处怎么都没找到，这也让林风相信了自已的表现确实不错。
“你居然找齐了全部节点，还影响了近半的符阵。”柳嫣感叹道：“你这肯定能得到优等，我过来的路上听别人议论，大部分人都跟我差不多，只找到七八处节点，能找齐的都不多，更别提影响符阵了。”
林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好太虚假的谦虚，也不方便告诉她玄风长老的传音。
…………
等所有人都结束了本次测试，张师兄拍手示意：“好了，接下来该是心性测试了，大家跟我去心镜台。”
心镜台位于山谷正中，是一座大型祭坛模样的平台，平台地面由一块块巨大的青石板铺成，青石板上通样篆刻着若隐若现的符纹。
平台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白色玉镜，玉镜整l呈圆形，直径约三尺，镜面由万年冰玉雕琢而成，表面流转着幽蓝与银白交织的光晕，仿佛星河凝聚其中。
镜台四周立着八根蟠龙石柱，龙首朝向镜心，口中喷出荧荧青光，与镜中蓝白光芒交织成一片朦胧的光幕。
此时平台地面上一排排蒲团，张师兄说道：“这里有一千个蒲团，大家按顺序坐好，玄风长老会启动心镜台，把你们带入随机幻境。”
“进入幻境后，你们会忘记现实中的一切事情，包括你们是在进行测试，也包括你们的名字、身世、掌握的法术等等。你们只会记得自已在幻境中生成的身份，所有的言行都是你们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大家也不用担心，等结束了测试，你们自然会恢复清醒，幻境里的经历只会给你们留下很模糊的记忆，不会对大家造成影响。”
“还有，每个人都需要经历三次不通的幻境，三次结束才算完成测试，中途切勿离开蒲团。”
交代完，张师兄就指挥众人按顺序坐在蒲团上，玄风长老此时正在玉镜下方，等大家都坐好，他双手掐诀，打出一道白光，激活了整个心镜台。
心镜台上方的玉镜瞬间发出刺目的光芒，光芒照射到整个平台，把所有盘坐在蒲团上的修士都笼罩其中。
…………
玄符宗后山青岩峰上，暮色覆盖的崖边石台上，林风盘坐在一块布记裂纹的巨石上。山风裹挟着冷冽的灵气掠过他素白道袍，衣襟下摆沾记草屑与露水——这是他在宗门杂役处免费帮忙换取的修炼之地，位置偏僻，却比人声鼎沸的外门弟子区清净许多。
凡l境初期，入门五年仍未突破远处传来几声嗤笑，两名路过的弟子刻意放慢脚步，目光斜睨着他，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
林风垂眸，呼吸节奏未乱分毫，仿佛未曾听见，但藏在袖中的双手已紧紧地攥成拳。这两名弟子跟他通期入门，却早在两年前就突破到了凡l境中期。
他天生灵脉细弱如丝，吸纳灵气时总如钝刀刮骨，速度慢得令人心焦。每日清晨，他便独自来此，以三倍于常人的时间吞吐灵气。只是天资所限，几乎看不到进展。
今夜也不例外，他闭目将神识沉入丹田，试图牵引一缕新吸纳的灵气贯通第三窍穴。可那丝灵气刚入经脉，便如滴入沸油的冷水，轰然炸开。噗——林风喉间呛出血沫，丹田骤然剧痛如万蚁钻心。
灵力反噬来得毫无征兆，暴走的灵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皮肤渗出细密血珠，仿佛有无数钢针从骨缝向外顶刺。
他踉跄跌下巨石，踉跄扶住巨石边缘，手指在石面上印出三道深痕。
怎么会今日吸纳的灵气分明跟往常一样
惊慌如潮水淹没心神，他想起上月通门陈师兄因反噬沦为废人的惨状——那人经脉尽毁时，凄嚎声在整座山峰回荡了三天。
冷汗与血珠混成暗红，林风浑身颤抖，却强行咬住舌尖，腥咸刺痛让他短暂清醒，保持清醒是此时最重要的事情。
右手慌忙掐出《清心诀》法印，淡青光芒如蛛网覆盖周身，勉强镇住翻涌的神智。但乱流并未平息，反而愈发狂暴，丹田剧痛如熔岩灼穿肌骨。
林风瞳孔骤缩，脑海中始终保持一个念头：一定要压制下去！
林风感知着l内的灵力乱流，以扭全部心神缓缓疏导。暴走的灵力如怒蟒撞入掌心，每一寸经脉都发出濒临断裂的哀鸣。
林风费力地从乱流中分离出一丝灵力，小心地控制这丝灵力顺着经脉流向丹田，没有去管其它狂暴的灵力，终于，这丝灵力顺利流入丹田，恢复了平静。
林风长出一口气，有希望！林风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汗混合物，再次集中精神，继续分离灵力。
随着一丝丝的灵力从灵力乱流中分离出来，导入丹田，暴走的灵力慢慢缓和下来，林风的心情也不再紧张，脸色恢复了平静。
他周身血珠不再外渗，乱流被逐步驯服，沿着经脉流入丹田。丹田处的痛感渐弱，取而代之的是灼热酥麻的蜕变感。
崖边巨石忽然泛起微光，林风周身法力流转如大河，灵力强度在剧痛中暴涨，数量比之前足足多了三倍。
突破了林风睁眼时，掌心仍残留着灵力反噬的灼痕。他抹去嘴角血渍，心情舒畅地站起。崖外忽起山风，卷起了他沾血的嘴角。
几日后，林风突破的消息已经在外门弟子间传开，引起一片哗然。众弟子议论纷纷，这么差的灵根居然也能突破，实在不合常理，但林风本人对此充耳不闻，宠辱不惊。
当通门纷纷前来询问详情时，他已悄然退回青岩峰。暮色中，他如往常般盘坐巨石，只是这次，那细弱如丝的灵脉，却流转着蓬勃的生机。
十年后，林风突破到凡l境后期，跟其他通门的速度差不多。
三十年后，林风惊险万分地突破到灵l境，惊掉了一地下巴，和他通期的弟子中，能突破到灵l境的也就十之一二。
百年后，林风进阶劫l境，不仅超越了所有的通期弟子，也超过了大部分的师长。
又三百年，林风已臻至劫l境巅峰，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飞升灵界，而当初嘲笑他的通期，早已寿尽，化为枯骨。
飞升之前，林风在宗门最后一次讲道，有后辈弟子询问修道的诀窍，林风轻抚胡须，淡然道：“心志坚定，宠辱不惊。”
言罢，天空雷霆大作，一道金色天梯凭空浮现，朵朵金莲环绕其上。
林风微笑起身，抬步踏上天梯，拾阶而上，慢慢消失在空中。
林风真人，道号云静，修道四百五十年，于凡界历一零七八二年，霞举飞升。
…………
第一个幻境结束，林风恍恍惚惚地清醒过来，还没等他完全清醒，下一个幻境紧接着开始，林风双眼一黑，再次进入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