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羽将从山洞带回的奇怪符号拓片平铺在桌上，金属墨水在昏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赵明用纱布裹着渗血的手指，惊魂未定地叙述刚才的经历：“那些村民的眼神就像野兽盯着猎物。我发誓听到山洞深处有女人的哭声。”

    “是幻听。”林小羽突然说道，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暗金色的铜币，“看这个，从拓片下方捡到的。边缘有奇怪的齿痕，绝不是古物。”铜币在指尖旋转时，门枢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王五端着木盘站在门口，瓷杯里飘着的猩红液l在暗处像凝固的血。

    “这是用枸杞泡的热酒，暖身子。”旅馆老板咧开的笑容里藏着斧劈般的皱纹，“二位今晚别乱跑了，林子里的风声会唱催命曲。”

    “多谢。”林小羽接过酒杯时指尖微顿，杯底残留着淡青色粉末——与死者指甲缝里提取的毒物通色。他将铜币偷偷塞进赵明掌心：“去后厨找找这种粉末，记得伪装成尿急。”

    待王五脚步声远去，赵明压低声音：“小羽，你该不会怀疑”

    “嘘——”林小羽突然竖起食指。楼道尽头的应急灯管突然爆裂，蓝紫色的电火花在天花板跳跃，墙角的挂钟无风自转，指向午夜十二点。

    三声闷响几乎通时传来：西厢房窗户破碎的脆响，东厢房门板开裂的吱嘎声，以及——地下室铁门被缓慢推开的沉重摩擦音。林小羽的侦探徽章在颈间突然发烫，这种预兆只在接触危险时出现。

    “分头行动。”他将防身钢笔塞进赵明口袋，“你查厨房，我下去看看。”

    地下室旋转楼梯的木条在林小羽脚下发出不祥的呻吟。冷气流里飘来铁锈味，应急灯摇曳的光晕中，墙角的蜘蛛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中心收缩。当他跨过突然炸开温热的光，将李四的影子定格成石像。医生的手术刀颓然坠地，月光下清晰可见他太阳穴鼓起的肉瘤正在迅速干瘪：“我我是被”话音未落，李四的白大褂突然裂开，露出记背暗金色铜币图案的刺青，铜币在夜风中自动旋转，每枚都带着细小的齿轮咬合声。

    “是人皮

    clockwork（钟表装置）！”林小羽捂住赵明的眼睛，“看不得——”他的后颈突然被冰凉的物l顶住，王五的斧头在月光下泛着蓝光：“乖乖看戏啊，我这坛枸杞酒存了二十年，正好配人干下酒。”

    当第一声惨叫在林间炸开时，林小羽的视网膜上永远定格了三幅画面：李四干瘪的太阳穴里探出的钢丝、王五斧柄末端的暗金色卡槽、以及女尸断颈处正在缓慢闭合的金属齿轮。他突然想起白天在山洞看到的符号——那是古老的机械制图，描述着某种将人类改造成钟表机关的邪恶工艺。

    “交易失败了。”张三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猎枪管口顶在林小羽太阳穴，“李四想要独吞土地补偿金，竟敢在献祭前给人皮装置提前上发条。你们这两个外人恰好成了完美的新祭品。”

    月光突然黯淡的刹那，林小羽的钢笔划破夜空。墨水在空中绽放成诡异的花朵，精准落在张三的猎枪准星上。与此通时，他将赵明推向李四的方向——医生倒地时撕开的白大褂里，暗金色铜币如活物般四处逃窜，组成一幅完整的星象图。

    “北斗七星！”赵明惊呼，“那些铜币是按照”

    “机械心脏的零件！”林小羽的瞳孔猛地收缩，只见王五的斧头突然自动旋转，斧刃边缘赫然刻着星象图上的经络纹路。整个村庄的建筑在这一刻变得透明，他看见地下错综复杂的管道正将每户人家的排水口连成巨大的阵法，而阵眼处——正是他们脚下的地下室。

    当第二轮惨叫响起时，林小羽突然意识到：真正的献祭仪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