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写给贺姐姐的情书！”魏湛还不忘重复一遍，他歪着头，想了很久，“不过我没有看见最正式的那一封，估计是爸爸已经送出去了吧。”

    “里面……写了什么？”魏悠然问出口时，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她竟然在嫉妒在害怕，在失落。

    魏湛的记忆力很好，认字能力也很厉害，没上小学但基本的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便将自己看到的内容复述了出来：“贺珊同学你好，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这么正式给你写信，你不准笑话我！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也请你认真对待，我想你应该能感受到得吧，我喜欢你，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可能是高一的夏天你骑着单车喊我名字的那一刻，也可能是……”

    “够了，不用说了。”魏悠然急促打断了魏湛。

    她第一次觉得儿子的超常记忆力烦人。

    魏湛也是极会察言观色的，他偷眼看了看魏悠然的脸色，很识相地闭了嘴，但也没完全闭。

    因为魏湛认真又问：“妈妈，你喜欢爸爸吗？”

    魏悠然愣了一瞬，低哑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以前不喜欢爸爸，现在应该跟我一样喜欢爸爸。”魏湛笃定回答。

    魏悠然默认，笑容泛着苦涩：“可你爸爸，似乎不太喜欢我。”

    这话就难住了魏湛，他很想安慰一下看起来有些难过的魏悠然，但他又实在不能替爸爸决定。

    所以他憋了半天，只能说：“好像是的，那你只能加油了。”

    “……”魏悠然觉得自己跟儿子实在是犯冲。

    与此同时。

    地面上的高速上。

    贺珊和周筳钧并排落座在后排。

    在一阵安静过后。

    贺珊突然出了声。

    “筳钧，18岁那年的告白，我现在还能给你答复吗？”

    周筳钧一愣。

    这时似乎才记起，十八岁时的告白，似乎确实还没有等到一个答复。

    但现在……

    他莞尔一笑，眉眼弯弯：“18岁时贺珊的答案，我早在递出情书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听见他这话。

    贺珊神色怔愣，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神色落寞了一瞬：“好，我知道了。”

    之后一路，两人默契地将这个话题揭过，聊的都是关于研究组的各种话题。

    两个小时后。

    到达海城。

    贺珊将周筳钧送回到家里。

    车才缓缓靠近大门，就能远远看见一大一小的身影正等在门口。

    贺珊扯了一抹笑：“他们看起来是真的很怕我会将你拐走。”

    “魏湛倒不是，我看是魏悠然非要拉着他过来等着的，我儿子巴不得我早点跟魏悠然离婚呢。”周筳钧眼里泄出点点笑意。

    贺珊侧目看了他一眼，眼底有些失神，她问：“你……喜欢魏悠然吗？”

    这话让周筳钧怔愣了下，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魏湛问过他，周母后来也问过他，如今又是贺珊问他。

    周筳钧没告诉任何的是，这个问题他自己其实也问过自己无数次。

    他喜欢魏悠然吗？

    很久之前他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可后来，面对她时的偶尔心动，和一见到她就不自觉扬起的嘴角，似乎已经给了他正确的答案。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还是动摇不定的，然而此刻，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视野范围时，周筳钧捂着自己加快跳动的心脏，也变得坚定起来。

    “我想，我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周筳钧第一次给了这个问题答案。

    贺珊眼里闪过一丝痛意，但她还是扬起笑，“那就好，我祝你幸福。”

    “谢谢。”

    车身停下。

    周筳钧下车，向贺珊挥手道别，道别了他的年少初恋，道别他那些青涩的过往。

    他快步奔向了魏悠然母子，奔向了他的现在和未来。

    “爸爸！”魏湛扑进了他的怀里。

    周筳钧抱起了他，转而看向一旁的魏悠然，眉眼弯弯：“魏悠然，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