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

    他急得要命：「我听说你被困在电梯里了赶紧找了人来，但是这个电梯太难修了耽误了好久，你要不要紧——」

    他没说完，我猛地扑进他怀里。

    江砚心疼地摸着我的头发：「不怕不怕，老公在，没事儿了。」

    「嗯，」我好久才平复心跳，哽咽着抱住他：「不怕了。」

    身后静静的。

    沈南舟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还站在随时可能掉下去的电梯里，直到工作人员催促他才回过神似的出来。

    沈南舟没再叫我，只是静静看着江砚抱着我离开。

    抱着江砚脖子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沈南舟在原地站成了一座雕像。

    我从没见过那样悲伤孤独的眼神。

    好像一条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就被抛弃了的流浪狗。

    ……

    在学校门口再见到姜笑笑时，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她长开了许多，也会打扮了，整个人漂亮了不少。

    此时正站在沈南舟面前，手里提着行李箱，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

    沈南舟神色微冷：「你来干什么？」

    姜笑笑抿唇：「我也考过来了，我以为你会高兴。」

    她余光扫到我，眼底一闪而过的敌意很快被掩饰住，朝我挥手：

    「潇潇，」她笑起来，「好久不见。」

    我有时候真感觉姜笑笑这个人有点邪门儿。

    大概她从小就在社会里摸爬滚打，才养成这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性格。

    因为我分明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实在算不上愉快。

    ……

    我被从那个林子里救出来后，沈南舟来找了我好几次，我都没见他。

    出院后我回了家，却在门口被姜笑笑堵住了。

    「去喝杯咖啡吧，」她邀请我，「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坐在咖啡厅里，我突然发现面前的姜笑笑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不再像在沈南舟面前那样局促柔弱，而是自然舒展地握着咖啡杯对我笑：

    「这里环境很不错吧，我很喜欢他家的咖啡，手磨的蓝山，一杯就要以前我半个月的生活费。」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杯：「我以前从来没喝过咖啡，我还记得第一次喝女同学给的咖啡直接吐出来了，被笑话了土包子好久。

    「那之后我逼着自己喝了很多咖啡，现在我也能喝出瑰夏和蓝山的区别，也能一口尝出是手磨还是速溶，我现在也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咖啡了，真的很香啊。」

    她陶醉地闻了一下。

    我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笑笑嘴角弯了弯：「潇潇，这里真好啊，我真想永远留在这里。

    「这里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的，每个人都是彬彬有礼的。你知道吗，我在沈家这么多年都没吃过一口剩饭，沈家是不吃剩饭的，我还有自己的卧室，比我之前住的房子都大。

    「之前在我老家的时候，我几乎天天都要挨打，能吃上剩饭都不错了，那对畜生每天只知道把我锁在家里出去打麻将，最多的时候我整整三天没吃饭，要不是讨债的上门那次我可能就要被活活饿死了。

    「我睡的是阁楼，夏天和老鼠蟑螂一起睡，我经常早上起来起一身红疹子和包，不知道是被什么咬的。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能有这一身血很幸运，不然我一辈子都过不上这种日子。」

    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

    「其实我不讨厌你，你曾经帮过我的，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但我要留在这里，我没办法。沈家用了我一点血就养了我这么多年，但他们不可能一直养着我，等我成年以后迟早是要离开沈家的。

    「也许他们会给我一笔钱，但是那些钱够做什么呢？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我不可能从云端掉回人间了，我只能努力抓住沈南舟，只有嫁给他，我才能名正言顺一直享受这一切。」

    我分不清姜笑笑眼里到底是嫉妒还是哀求，太复杂了。

    「潇潇，你跟我不一样，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没有沈南舟你也能过得很好，你干嘛非要跟我抢他呢？！」

    我冷冷看着她：「如果我非要抢呢？」

    姜笑笑笑了：「你争不过我的。」

    我正要反驳，她继续道：「因为你要脸，要自尊，这些你们有钱人才有资格有的东西。

    「沈南舟可以选你无数次，我都不会放弃，可他只要选我一次，你就受不了了吧。」

    她搅动着咖啡：「何苦呢，潇潇，你非要和他在一起，以后这种事情只会没完没了。

    「喜欢你的人这么多，你又何必非要沈南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