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萧忍不住询问，却见宋灵儿摇了摇头，一直将他领到客厅另一头的卧房。

    推开门，里头挂着各种衣袍，他不禁上前抚摸察看，发现无一不是那个朝代的制式。

    更令贺萧惊讶的是，这些衣袍竟和他在古代穿的一模一样。

    他皱了皱眉，问宋灵儿：“这些衣袍是你仿裁的？”

    宋灵儿却静静地倚靠在墙边，仍旧摇了摇头。

    她道：“不止。”

    “不止衣服，就连外头的丹青，都是我一笔一划描摹的。”

    贺萧心情复杂，他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宋灵儿，光是偏执已经无法概括她的行为。

    直到她挑了一件白色衣袍，双手递到他身前：“试试？”

    贺萧低头一看，发现这衣服正是他常穿的那条，也是江槿瑜送他的第一件衣袍。

    待他换上后，亲眼见到了宋灵儿眼中的惊异之色。

    以及她随后出说的那句。

    “我能亲手为你束发吗？”

    话落，贺萧愣了愣。

    他没想到，宋灵儿既然连假发都有。

    贺萧为了不让她看出端倪，大方应道：“那便试试吧。”

    宋灵儿的手很巧，有着她作为考古学家的细致。

    从带头套到戴发冠，她样样拿手，仿佛已经练习过很多次，只为这一刻。

    很快，妆成。

    贺萧看着镜子面前自己，已被宋灵儿打扮成从前的模样。

    这让他感到恍惚。

    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古代，又做回了那个曾经的自己。

    只是这念头很快就被贺萧按了下去。

    他明明离开了江槿瑜，回到现代后，却又处处有她的影子。

    心中凭添了一抹酸涩。

    宋灵儿仿佛瞧出了他的不悦，便笑着问：“我想给你拍张照。”

    贺萧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并不打算拒绝，只是感慨他在古代生活十年，竟是一点可以作为回忆的东西都没有。

    “咔嚓。”

    照相机灯闪，宋灵儿拍完后，便立即将这个照片洗了出来。

    她拿出一张递给他，说：“你很特别。”

    相片上，他站在落地窗户前，清风霁月，气质出尘，与背后的现代景色格格不入，仿佛像另一个世界的人，却有着一股异样的俊美。

    宋灵儿静静地看着他，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行为举止不像现代人？”

    贺萧愣住，脑中回忆起刚回到这个世界的窘境。

    他笑着点了点头。

    “有。”

    终于见到他久违的笑容，宋灵儿心神一窒，便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冲动。

    她没有同上次那般冒昧的抱住他，而是扶了扶亲手为他的发冠，问道：“如果你不是他，那你可不可以成为我的他。”

    贺萧皱眉，他自然听说这话的言下之意。

    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竟能成为自己的替代品。

    贺萧知道她对自己的执念，却看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喜欢北澜王朝的那位侍君？”

    宋灵儿坦诚道：“因为他是一个有趣的男人。”

    这样的回答显然出乎贺萧意料。

    他重复道：“有趣？”

    似是察觉到他的诧异，宋灵儿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他与历史上所有的世家公子不一样。”

    贺萧听后，没在看她。

    两人沉默了很久，宋灵儿却再也等不下去，她问：“你能答应我吗？”

    贺萧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可我若真的是来自那个朝代的古人，你当真能打心底里接受我？”

    话落，宋灵儿看着他，不再似从前那边透着他寻别人的影子。

    她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