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秋干脆果断，没有丝毫停顿。

    “不能。”

    她的眼神清冷、疏离，面对谢敬闵时生疏如斯。

    当初在他一次次的逼迫下，她早就已经死了一次又一次。

    沈念秋静静地看着谢敬闵。

    半晌，才开口道：“你并不爱我，相较于王权皇位我其实只能排在后面，如今你回头看我，也只是因为曾经没有得到。”

    “你所谓的爱，真的是爱吗？难道不是以爱之名的伤害？”

    真的是爱吗？

    谢敬闵不知道，也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早就失去了沈念秋。

    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抛下她，在她摔下边塞悬崖时，那个曾经与他一同在花神树下结愿的那个沈念秋就已经没了。

    他们也永远……永远没了以后。

    可天子怎会有错？

    身为帝王，自然会有诸多不易和苦衷，谢敬闵也是一样。

    面对沈念秋的执迷不悟，以及伙同何广裕的欺君之罪，他当晚就给人判了死刑。

    “将军何广裕伙同农女花宛欺君罔上，即刻关入大牢，明日午时三刻于西城菜市场处斩，不得有误！”

    成婚日，成了两人的断头日。

    灯光昏暗的监牢里，沈念秋神色平淡，她只觉得有些对不起何广裕。

    她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何广裕笑着摇头。

    “傻，明明是我没保护好你，况且人生苦短，不是战死疆场，死在你的身边也无憾了。”

    上一次，沈念秋被贼人追至山崖摔下，她怕极了。

    这一次她靠在何广裕的身边，感觉并没什么可怕，只是觉得有些惋惜。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真心相待她的人，却……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何广裕将她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

    “没什么，至少我们仍是在一起的。”

    “嗯。”

    ……

    至少他们仍是在一起的。

    夜深，谢敬闵在床上辗转反侧，消化着何广裕的这句话。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要何广裕也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但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沈念秋和何广裕相拥的画面。

    想着想着他又想起沈念秋的那句质问：“你所谓的爱，真的是爱吗？难道不是以爱之名的伤害？”

    倏地，他朝门外喊道：“卫慈！”

    卫慈从门外推门而入。

    谢敬闵起身，走到书桌前写下一则密信递给他。

    “你现在连夜去办。”

    卫慈接过，看到信上内容有些诧异。

    “陛下……这？”

    “赶紧去办！”

    谢敬闵转身又在床上躺下，已然闭上双眸。

    卫慈收好密信，转身走了。

    谢敬闵一夜未眠。

    翌日，西城菜市场。

    午时一刻。

    沿街被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沈念秋和何广裕身穿囚服，脖子上套着枷锁被押上了断头台。

    人群中却突然涌现一群蒙面黑衣人。

    突然，有人大喊：“劫法场了！”

    顿时人群乱做一锅粥。

    沈念秋跟何广裕相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