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傍了个女老板。
被我发现后，他和我说，做人得现实一点，我赚了钱还不是给你花。于是我也变现实了。
甩了他，扭头和京圈大佬恋爱了。
1.
悦悦，你看今天的财经推送了吗林小雨把手机推到我面前，眼神里带着犹豫。
我正在帮她收拾咖啡店的杯具，随意瞥了一眼，手上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清晰的照片，我的男朋友程毅正弯腰为一位中年女性开车门，那女人戴着夸张的墨镜，手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标题赫然写着《金融才俊程毅与明盛集团女总裁亲密同行》。
这...可能是工作关系林小雨小心翼翼地说。
我摇摇头，手指放大了照片细节。
程毅的手正亲密地搭在那女人的腰间，这绝对不是普通同事关系。
我去找他问清楚。我脱下围裙，声音出奇地平静。
等等，你冷静点！林小雨拉住我，程毅不是说他今天有重要会议吗
是啊，重要到要给女老板当司机。我冷笑一声，抓起包就往外走。
程毅公司的前台认识我，看到我阴沉的表情，连通报都省了，直接指了指会议室方向。
我推开门时，程毅正和几个同事讨论着什么。
看到我，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出来，把我拉到走廊角落。
你怎么来了他压低声音问。
我直接亮出手机上的照片：解释一下
程毅的表情从惊讶到尴尬，最后竟然变成了理直气壮。
既然你看到了，我也不瞒你。姜悦，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李总能在事业上帮我，而你不能。
我盯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觉得很好笑：所以你是承认了
做人得现实一点。程毅整了整领带，我赚了钱还不是给你花你跟了我三年，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程毅，我们结束了。祝你和你现实的人生幸福。
转身离开时，程毅在背后喊：姜悦！你别幼稚了！在这个城市生存，谁不是这样
我没有回头。
走出大楼，天空突然下起雨来。
我没带伞，索性走进最近的一家咖啡店，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一杯美式，谢谢。我对店员说。
加糖吗一个低沉的男声问道。
我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西装，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正微微皱眉看着我湿漉漉的头发。
不加糖，谢谢。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接过咖啡转身时，我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顾客，整杯咖啡直接泼在了刚才那个西装男人身上。
对不起！我真的非常抱歉！我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西装上大片的咖啡渍，出乎意料地笑了：看来今天我们都挺倒霉的。
干洗费我来出。我内疚地说。
他摇摇头：没关系，反正这套西装今天已经见证了两个糟糕的时刻。
什么另一个时刻我下意识问。
我刚拒绝了一个不诚实的商业伙伴。他递给我一张名片，祁远。
我接过名片，上面简洁地印着祁氏集团
CEO
祁远。
这个头衔让我瞪大了眼睛，祁氏是本市最大的地产集团之一。
我叫姜悦，是个...刚失业的美术设计。我苦笑着自我介绍，没提刚刚还失恋的事。
祁远正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
接完电话，他对我点点头：有急事得先走。咖啡的事别放在心上。
他转身离开，我注意到他的西装后摆还滴着咖啡渍，却依然步伐从容，像是什么都无法打乱他的节奏。
我望着窗外，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来。
突然觉得，也许程毅说对了一件事，是时候现实一点了。但不是他那种现实法。
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小雨的信息：你还好吗程毅刚打电话到店里找你，说你不接他电话。
我回复：我很好。告诉他，我决定现实一点，甩了他，找个更好的。
2.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三秒才接起来。
是姜悦小姐吗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我是祁远。
我的手指差点没拿稳手机。
距离咖啡店偶遇已经过去一周，那件被我泼了咖啡的昂贵西装早被我抛到脑后。
祁先生您好，关于干洗费...
不是干洗费的事。他打断我，祁氏集团下周有个艺术展，需要临时增加一名布置顾问。林小雨说你是美术设计专业的。
我眨了眨眼。林小雨这个死丫头，居然背着我牵线搭桥。
是的，我毕业于央美，之前在橙象设计工作了两年。
我尽量保持专业口吻，虽然心里已经开始打鼓，给祁氏这种级别的大集团工作
明天上午十点，来集团总部18楼找陈秘书。他说完就挂了电话，连薪资都没谈。
我立刻拨通林小雨的电话。
你出卖我我劈头就问。
电话那头传来林小雨的轻笑：祁氏集团的陈秘书昨天来店里喝咖啡，随口提到他们艺术展缺人手。我不过是递了你的简历而已。
你明知道我刚和程毅分手，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些所谓的商业精英。
得了吧，林小雨嗤之以鼻，祁远和程毅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再说，工作归工作，赚钱不香吗
她最后这句话戳中了我。银行卡余额确实不容乐观。
第二天早上，我穿着唯一一套得体的藏青色西装套裙，站在了祁氏集团大厦的电梯里。
镜子里的我妆容精致，但手心全是汗。
18楼电梯门一开，我就被眼前的忙碌景象震住了。
十几个人来回穿梭，电话声、讨论声此起彼伏。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性径直向我走来。
姜悦我是陈秘书。跟我来。
她带我穿过开放办公区，来到一间临时用作项目指挥中心的会议室。
墙上贴满了展览布局图和艺术品清单，长桌上堆着各种资料和样品。
然后我看到了祁远。他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剪影修长挺拔。
今天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比咖啡店那套看起来更正式。察觉到有人进来，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我身上。
就这样办。他挂断电话，向我走来。
姜小姐，欢迎加入。他伸出手，语气公事公办，你的任务是协助调整展览的视觉布局，特别是现代艺术区。我们收到几件新增展品，需要重新规划空间。
我握了握他的手，触感干燥温暖。我会尽力。
陈秘书会给你相关资料。下午三点我要看初步方案。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我悄悄松了口气，转向陈秘书：他一直这么...简洁吗
陈秘书推了推眼镜：祁总今天算话多的了。
接下来的五小时，我埋首在展品资料和场地平面图中。
这次展览主题是跨界对话，展出了二十多位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从绘画到装置艺术应有尽有。
新增的三件展品都是大型装置，需要重新考虑动线和灯光。
下午两点五十分，我刚刚完成最后一张布局调整图，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祁远带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方案准备好了吗他问。
我点点头，把电脑屏幕转向他们：现代艺术区我建议采用环形动线，把新增的《时空褶皱》放在中央位置，这样观众可以从不同角度...
我详细解释了我的设计思路，如何通过空间划分来强化作品间的对话感。
祁远一直沉默地听着，表情难以捉摸。
有意思。我讲完后，其中一个男人说，但这样会减少展区容量，我们原计划展出更多商业作品。
我咬了咬下唇：恕我直言，如果塞入太多作品，反而会削弱每件作品的感染力。艺术展不是超市货架。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出乎意料的是，祁远嘴角微微上扬：姜小姐说得对。就按她的方案执行。
等其他人离开后，祁远停在门口：明天开始你全程跟进布展，有问题直接找陈秘书。
谢谢您的信任。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不是信任，是专业。我看过你在橙象参与的项目，很有想法。
我愣住了。他还专门调查过我
接下来的三天，我几乎住在了展览中心。布展工作繁重而琐碎，但我乐在其中。
偶尔抬头，会发现祁远不知何时出现在展馆某处，安静地观察进度。我们交流不多，但他每次提出的建议都精准到位。
展览开幕前一天晚上，我终于完成了最后的灯光调试。空荡荡的展馆里只剩下我和保安。
还不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祁远站在《时空褶皱》旁边，那是一个巨大的金属网状结构，在灯光下投射出错综复杂的阴影。
再检查一遍灯光角度。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他走到控制台前：这里，45度角会更好。他调整了一个旋钮，作品上的光影立刻变得更加立体。
你怎么懂这个我惊讶地问。
大学时辅修过艺术史。他轻描淡写地说，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幕式很重要。
开幕式当天，展馆人潮涌动。
我穿着林小雨强行借给我的香槟色连衣裙，站在角落里观察观众反应。
现代艺术区人气最旺，许多人驻足在我重新规划的展区，拍照讨论。
姜小姐。祁远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手里拿着两杯香槟，干得不错。
我接过香槟，小啜一口：是团队合作的结果。
谦虚不是你的风格。他挑眉，那天在我会议室，你可是很敢说。
我正想反驳，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程毅挽着那位女老板走进了展馆。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香槟杯。
祁远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朋友
前男友。我挤出一个微笑，就是照片上那位。
程毅也看到了我。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带着女老板向我们走来。
姜悦你在这做什么程毅上下打量我的装扮，眼神充满怀疑。
工作。我简短地回答。
这位是女老板看向祁远，眼睛一亮。
祁远。祁远主动伸出手，祁氏集团。
女老板的态度立刻热情起来：李薇，明盛集团。久仰祁总大名。
程毅的表情变得复杂：原来你找了新工作。他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这么快就傍上更大的树了
我气得手发抖，香槟差点洒出来。
姜小姐是我们这次展览的特邀艺术顾问。祁远突然提高声音，手自然地搭在我后腰，她的专业素养令人钦佩。
程毅脸色一僵。李薇则好奇地打量我：没想到姜小姐这么有才华。程毅，你怎么没提过
我趁机转移话题：李总对哪件作品感兴趣我可以为您讲解。
李薇欣然同意。离开前，我回头看了一眼祁远，他正冷冷地盯着程毅，那眼神让我后背发凉。
两小时后，招待环节结束。我在休息室整理资料，祁远推门而入。
今天辛苦了。他递给我一杯水，你前男友很令人印象深刻。
我苦笑：让你见笑了。
正好相反。他在我对面坐下，他看你的眼神充满后悔。这让我很满意。
我抬头看他，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祁远却已经站起身：下周集团新办公区需要艺术顾问，你有兴趣吗
又是林小雨推荐的我半开玩笑地问。
他难得地笑了：这次是我自己的决定。
离开展馆时，林小雨的电话准时打来。
怎么样听说你今天大放异彩！
还行吧。我压抑着上扬的嘴角，不过有个问题，祁远真的是传说中的冰山总裁吗我觉得他还挺...正常的。
电话那头传来林小雨夸张的叹息：完了完了，有人要沦陷了。提醒你，祁远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加感情绝缘体，前女友全是超模级别。
谁要沦陷了我翻了个白眼，纯粹工作关系。
挂掉电话，我望向展馆外璀璨的夜景。程毅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这么快就傍上更大的树了
但这不是傍不傍的问题。站在祁远身边，我感受到的不是金钱的力量，而是被尊重的感觉。他看到了连程毅都忽视的我的价值——我的专业，我的能力，我这个人本身。
这种感觉，比报复前男友爽多了。
3.
祁氏集团总部32层，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半个城市的风景。从这个高度看下去，连堵车都成了精致的城市景观。
姜小姐，祁总请您进去。陈秘书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的衣领，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胡桃木门。
祁远的办公室比我想象中简洁。没有夸张的红木家具，也没有满墙的奖杯证书，只有一张大办公桌，一组会客沙发，和整面墙的书架。他正低头审阅文件，听到我进来才抬起头。
坐。他指了指沙发。
我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自从艺术展成功举办后，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见他。中间隔了两周时间，我几乎以为那个新办公区艺术顾问的邀请只是客套话。
祁远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在我对面的长沙发上坐下。他今天没穿西装外套，只穿着浅灰色衬衫和深色西裤，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比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滴水不漏的商业精英，此刻的他多了几分随意。
新办公区项目下周启动。他开门见山，我想请你担任全程艺术顾问，负责公共区域的艺术品选择和空间设计。
我眨了眨眼：整个项目我以为只是咨询几次...
我看过你的作品集。祁远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的是我在橙象设计参与的几个项目，特别是这个科技园区公共艺术项目，很有想法。
我接过平板，心里一阵惊讶。这些作品连程毅都没认真看过，他总是说我的工作就是摆弄些花里胡哨的装饰品。
这个项目周期六个月，预算充足。祁远继续说，你可以组建自己的小团队，直接向我汇报。
六个月。我的大脑飞速计算着这笔收入能解决多少问题——房租、信用卡、妈妈的医药费...
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脱口而出，祁氏完全可以请更有名的设计师。
祁远微微挑眉：两个原因。第一，我需要的是有想法但不固执的人；第二，他停顿了一下，我喜欢你在展览开幕式上对付前男友的方式。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专业而不失风度。他补充道，嘴角微微上扬，这很重要。
就这样，我签下了人生中第一个独立负责的大项目。接下来的两周，我几乎住在了祁氏集团。白天开会讨论方案，晚上熬夜做设计。祁远比想象中更亲力亲为，几乎参与了所有关键决策。
周五晚上十点，我还在临时办公室修改最后的空间规划图。整层楼几乎没人了，只有祁远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还没走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祁远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两个纸杯。
马上就好。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明天要和建筑团队对接，得把这份图...
停。他把一个纸杯放在我面前，咖啡。休息十分钟。
我感激地捧起杯子，温热透过纸壁传到掌心。祁远在我对面坐下，也捧着一杯咖啡。办公室里只有我点击鼠标的声音和偶尔的啜饮声。
你每天都工作到这么晚吗我打破沉默。
差不多。他看了眼手表，不过今天是因为在等你。
等我
送你回家。他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个点不安全。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应。程毅从来不会专门等我下班，更别说送我回家。
不用了，我习惯...
收拾东西。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五分钟后电梯见。
十一月的夜风已经带着寒意。我跟着祁远走到地下停车场，他的黑色奔驰安静地停在那里。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座椅加热让我冰冷的双腿逐渐回暖。
地址他启动车子。
我报出我住的公寓名称，一个普通的中档小区。祁远输入导航，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
车子驶入夜色中。我偷偷打量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下颌，在路灯的明暗交替中显得格外立体。这个男人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饿吗他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除了中午的三明治外什么都没吃。胃适时地发出一声抗议。
祁远轻笑一声，转动方向盘改变了路线：我知道一个地方。
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一条我从未注意过的小巷口。巷子里灯火通明，各种小吃摊一字排开，烟火气十足。
这里...我惊讶地看着祁远。
全城最好的牛肉面。他已经解开安全带，来吧。
我跟着他走进巷子，路过烧烤摊、麻辣烫、煎饼果子...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祁远最终停在一个不起眼的面摊前，老板娘看到他立刻热情招呼。
祁先生！好久不见！老样子
两份。祁远指了指角落的小桌子，那里可以吗
我点点头，仍然处于震惊状态。祁远——身家不知多少亿的集团总裁——居然会来这种地方吃面而且老板娘还认识他
五分钟后，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桌。浓郁的香气让我立刻忘记了所有疑问。第一口下去，鲜美的汤汁和劲道的面条让我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
好吃吗祁远问，他已经吃掉了小半碗。
太好吃了！我由衷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大学时常来。他抽了张纸巾递给我，那时候打完工，半夜来这里吃碗面是最幸福的事。
我接过纸巾，突然意识到我对这个男人几乎一无所知。媒体上的祁远永远光鲜亮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商业奇才。但眼前这个穿着昂贵衬衫坐在路边摊吃面的男人，似乎有着完全不同的故事。
你...打过工我小心翼翼地问。
祁远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我父亲在我十岁时破产自杀。我和母亲靠救济金生活了两年，直到舅舅接济我们。
我握筷子的手僵住了。这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答案。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他语气平静，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这碗面对我来说，更多是种怀念。
我们安静地吃完剩下的面。祁远坚持付了钱——虽然总共才36元。回车的路上，他突然在一个水果摊前停下。
要橘子吗他指着堆成小山的柑橘，很甜。
我点点头，看着他熟练地挑选橘子，和摊主讨价还价。这个画面如此违和又如此自然，让我心里某个地方悄悄松动了一下。
回到车上，祁远递给我一个橘子：试试。
我剥开橘皮，清新的香气立刻充满车厢。果肉确实很甜，带着微微的酸，恰到好处。
好吃。我笑着说。
祁远点点头，也剥了一个橘子。我们就这么安静地坐在车里吃着橘子，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出奇地舒适。
送我到家后，祁远等我安全进入公寓大门才驱车离开。电梯里，我回想着今晚的一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办公室就收到陈秘书的内线电话：姜小姐，请立刻来祁总办公室。
我心头一紧，难道设计方案出了问题快步走到祁远办公室，敲门进去，发现他正对着电脑皱眉。
出什么事了吗我紧张地问。
祁远转过屏幕给我看。那是一封群发邮件的截图，发件人是程毅，收件人列表里几乎囊括了我们行业内所有重要人物。邮件内容直指我与祁远的不正当关系，暗示我靠特殊手段获得项目。
我的脸唰地一下烧了起来，既愤怒又难堪。
我不知道他...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用解释。祁远关闭了截图，我已经让法务部收集证据。这种诽谤行为足够起诉了。
起诉我瞪大眼睛，不，那样只会闹得更大...
祁远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姜悦，这不是你的错。专业领域内，我们应该用专业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坚定的眼神让我稍微平静下来。
我会发一份正式声明，同时附上你的专业资质和我们选择你的理由。他继续说，至于程毅...
让我来处理。我突然说，我想亲自和他谈谈。
祁远审视了我几秒，终于点头：好。但如果他继续这种行为，我不会手软。
我感激地点点头。离开前，我忍不住问：为什么相信我我们认识才几周...
祁远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出奇地柔和：因为我了解什么是真正的专业。而程毅，显然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你。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悄悄落在我心里。走出办公室，我摸出手机，拨通了程毅的电话。
我们得谈谈。我直截了当地说，今天下午，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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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我深呼一口气。不管程毅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该把我的专业声誉当作报复工具。这一次，我要让他明白，离开他后的姜悦，不再是那个容易被欺负的女孩了。
4.
绝对不行！我把设计图拍在会议桌上，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这面墙必须保留原设计，改成玻璃幕墙会毁了整个空间的艺术感！
会议室里霎时安静下来。祁氏集团的五位高管齐刷刷看向我，然后又转向坐在首位的祁远。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失态，但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三天前，祁远给我看了新办公区中庭的最新设计修改——建筑团队建议将主墙面改为全玻璃，以增加通透感。但那面墙是我整个艺术布局的核心，计划安装一幅大型当代壁画。
祁远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表情难以捉摸。我强迫自己站直身体，尽管手心已经冒汗。
姜小姐，建筑总监李峰推了推眼镜，玻璃幕墙是现代办公空间的主流选择，更符合我们集团的国际化形象。
但艺术不是追随主流。我打开平板，调出设计图，中庭是员工和访客的第一印象，需要独特性和记忆点。这面石墙不仅承载主艺术品，还能通过光影变化营造不同时段的氛围体验。
我展示了几个国际知名企业的案例，解释实墙如何成为艺术表达的载体。高管们开始小声讨论，但祁远始终一言不发。
祁总，李峰转向祁远，工期和预算...
散会。祁远突然站起身，姜小姐，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出会议室，心跳如擂鼓。完了，这下肯定要被炒鱿鱼了。祁远带我直接上了顶楼他的私人办公室，关上门。
坐。他指了指沙发。
我僵硬地坐下，准备迎接一顿训斥。祁远却走到窗前，背对着我：为什么这么坚持
因为...那是对的。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刚刚态度不好，但那个设计决策会毁掉整个中庭的艺术灵魂。如果只是为了随大流或省预算，那还不如不请艺术顾问。
祁远转过身，脸上竟带着一丝笑意：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我愣住了。
因为其他设计师只会点头。他走到我对面坐下，他们揣测我的喜好，迎合我的意见，从不敢反驳。但你不一样。
我眨了眨眼，不确定这是夸奖还是批评。
继续坚持你的方案。祁远说，说服我。
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达成共识——保留实墙，但在两侧增加玻璃元素作为折中。我的嗓子都快说哑了，但心里涌起一股奇妙的成就感。祁远是个难缠的辩论对手，每个问题都切中要害，但也正因如此，当我最终说服他时，那种满足感无可比拟。
今天就到这里。祁远看了眼手表，晚上七点，帝景酒店有个商业晚宴，你跟我一起参加。
我我瞪大眼睛，那不是商务应酬吗
有几个潜在客户对我们的新办公区项目感兴趣，你可以向他们介绍艺术理念部分。他顿了顿，当然，如果你不愿意...
不，我愿意！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急切，我是说，这对项目有帮助。
祁远点点头：七点，酒店大堂见。着装...正式一些。
回到临时办公室，我立刻给林小雨打了电话。
救命！我需要一套能参加帝景晚宴的礼服，就今晚！
电话那头传来林小雨的尖叫：帝景就是那个名流云集的年度商业晚宴祁远要带你去
只是工作需要。我咬着嘴唇，他说有几个客户对艺术项目感兴趣...
少来！林小雨打断我，祁远从不带女伴参加正式场合，这是圈内出了名的。等着，我马上带装备过来！
下午五点，林小雨冲进我的公寓，手里提着三个大袋子和一个化妆箱。
我借了店里最贵的几套。她抖出一条墨绿色丝绒长裙，Versace的，标签都还在，弄脏了咱俩都得卖肾。
我小心翼翼地试穿，裙子完美贴合我的身材，深V领设计既优雅又不失性感。
完美！林小雨拍手，配上这个。她拿出一对钻石耳钉，仿的，但够闪。
两小时后，我站在帝景酒店大堂，紧张地调整着裙摆。电梯叮的一声打开，祁远走了出来。
他穿着黑色定制晚礼服，白衬衫的领口别着一枚简约的钻石领针，整个人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看到我，他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姜小姐。他走到我面前，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很...漂亮。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我的耳根发热。祁远伸出手臂，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挽住。他的手臂肌肉紧绷，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温度。
晚宴在顶楼宴会厅，水晶吊灯下觥筹交错。我认出了好几个财经杂志封面上的面孔。祁远一入场就成为了焦点，不断有人过来打招呼。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同时不忘向人介绍我：姜悦，我们的艺术顾问。
啊，就是那个让祁总破例聘用的设计师。一位银发企业家笑着说，久仰。
我惊讶地看了祁远一眼。他在业内这么介绍过我
晚宴正式开始后，我被安排在祁远右手边的位置。同桌的都是各行业大佬，谈话内容从股市波动到高尔夫球技。我安静地听着，偶尔被问到艺术项目时才谨慎作答。
姜小姐，坐在对面的地产大亨突然问我，听说你的前男友是明盛集团的程毅
餐桌上顿时安静了几分。我的手指捏紧了餐叉，余光看到祁远的眼神骤然变冷。
曾经是。我保持微笑，不过我们更愿意谈现在和未来，不是吗
当然当然。那人讪笑着转移话题，祁总，听说你们刚拿下滨海那块地...
餐后甜点时，祁远倾身靠近我耳边：别在意。有些人就是缺乏教养。
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带着淡淡的红酒香。我微微点头，心跳加速。
晚宴结束后，祁远婉拒了几个续摊邀请，坚持送我回家。车里，我放松了许多，谈起晚宴上听到的几个有趣观点。
你表现得很好。祁远突然说，尤其是对那个无理问题的回应。
我笑了笑：跟着你这样的谈判高手，总能学到一两招。
不，那是你自己的智慧。他的声音在黑暗的车厢里格外低沉，姜悦，你知道吗今晚至少有三位客人向我打听你。
打听我
他们想挖角。祁远轻笑一声，当然，我拒绝了。
我转头看向窗外，掩饰上扬的嘴角。车停在我的公寓楼下，祁远绕到我这侧打开车门。
谢谢你的陪伴。他站在路灯下，影子修长，晚安。
晚安。我走了两步，又转身，祁远
他挑眉等我继续。
下次再有人想挖角，你可以开个高价。我眨眨眼，看看我值多少。
祁远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真正的大笑，温暖而富有感染力。
进去吧，外面冷。他柔声说。
回到家，我靠在门上，回想着今晚的一切。手机震动起来，是祁远发来的短信：忘了说，你确实值得很高的价码。晚安。
我抱着手机倒在沙发上，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样傻笑。这不对劲，我提醒自己。祁远只是欣赏我的专业能力，仅此而已。但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那你呢你对他的感觉，还仅仅是专业欣赏吗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到公司。刚进电梯，就听到两个女员工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祁总昨晚带那个新来的设计师参加帝景晚宴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从不带女伴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有特殊才能...
电梯门打开，我昂首走出去，假装没听见。但那些话语像针一样刺进心里。程毅的诽谤邮件已经够糟了，现在公司内部也开始流传闲话。
陈秘书在走廊拦住我：姜小姐，祁总让你一到就去他办公室。
我敲开门，发现祁远正在讲电话，脸色阴沉。
立刻处理。他挂断电话，看向我，坐。
出什么事了我问。
公司内部有人在传播不当言论。他推过来一份打印文件，这是人力资源部刚收到的匿名举报，指控我因为不正当关系才聘用你。
我的脸刷地变白。文件上赫然列着几条所谓的证据——我参加晚宴、我们单独加班、甚至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家...
这太荒谬了！我的手在发抖，谁会做这种事
我已经让IT部门追查邮件来源。祁远的声音冷静但带着怒意，同时，我准备了一份声明，澄清你的聘用完全基于专业能力。
我摇摇头：这样只会越描越黑。
那你有什么建议
我思考了一会儿：继续做我们的工作。用结果说话。我直视他的眼睛，除非...你觉得我该退出项目
祁远猛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绝对不会。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我不会向这种卑劣手段妥协，你也不应该。
他的坚定给了我力量。我点点头：好。那我们就用最出色的作品打他们的脸。
祁远嘴角微扬：正合我意。
接下来的两周，我全身心投入工作，几乎每天加班到深夜。祁远也常常留下，我们一起讨论方案，有时争论到面红耳赤，但总能找到最佳解决方案。公司里的流言渐渐平息，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周五下午，我正在模型室调整3D模型，祁远走了进来。
进展如何他站到我身后，看着电脑屏幕。
基本完成了。我展示着最新的渲染图，你看，这个角度能看到中庭的艺术墙与两侧玻璃的完美结合。
祁远俯身凑近屏幕，他的胸膛几乎贴到我的后背，淡淡的古龙水香气包围了我。我的手指在键盘上僵住了，心跳如雷。
很好。他的声音近在耳边，比我想象的更好。
我转过头，发现他的脸离我只有几寸远。时间仿佛静止了，我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看清他虹膜中的金色纹路。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唇上，喉结微微滚动。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祁远直起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表情变得严肃。
我得接这个。他大步走出模型室。
我长舒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触碰自己的嘴唇。刚才...他是想吻我吗还是我的错觉
十分钟后，祁远回来了，脸色异常阴沉。
怎么了我问道。
刚收到消息。他声音冰冷，程毅联系了几家媒体，准备爆料我们的权色交易。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怎么能...我们根本没有...
我知道。祁远的目光如刀，这次我不会再客气了。
你要怎么做
先发制人。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陈秘书，准备召开记者会。对，明天上午十点。
挂掉电话，他看向我：姜悦，你信任我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么明天，请站在我身边。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我们一起结束这场闹剧。
5.
记者会比我预想的顺利得多。
祁远没有直接反驳程毅的指控，而是展示了一系列证据——程毅与不同女客户的亲密合照，他挪用公款的转账记录，甚至还有他贬损现任女友李薇的录音。整个过程祁远语气平静，像在做一个普通的商业报告，但每一张幻灯片都像一把刀，精准刺向程毅的要害。
关于姜小姐的聘用，祁远最后说，完全基于她的专业能力。任何继续传播不实言论的行为，祁氏集团将保留法律追诉权。
记者会结束后，相关报道迅速登上财经版头条。程毅当天下午就被明盛集团停职调查。我本该感到痛快，但心里却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谢谢。我在祁远办公室对他说，不过那些资料...你早就调查过程毅
祁远正在签署文件，闻言笔尖顿了一下：从他发那封诽谤邮件开始。
就因为我泼了你一杯咖啡我半开玩笑地问。
他放下钢笔，直视我的眼睛：因为没人应该那样对待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为了掩饰慌乱，我低头整理文件：明天去S市考察的材料我都准备好了，早上八点的飞机对吧
嗯。祁远重新拿起钢笔，记得多带件外套，那边降温了。
第二天一早，我在登机口等得直打喷嚏。昨晚熬夜准备资料，好像有点感冒了。祁远准时到达，一身深灰色旅行西装，看到我通红鼻头时皱了皱眉。
感冒了
没事，小问题。我吸了吸鼻子，资料我都带齐了。
飞机起飞后，我强打精神翻阅考察日程，但头痛欲裂。空姐送来早餐时，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要了杯热水。
吃下去。祁远突然递来两粒药片，感冒药。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随身带这个
旅行常备。他简短地说，又向空姐要了条毛毯，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药效发作得很快。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轻轻调整了我的座椅靠背，又小心翼翼地为我盖上毛毯。那双手动作很轻，像是怕惊醒我。
半梦半醒间，飞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机长广播说遇到气流，要求系好安全带。我猛地惊醒，下意识抓住了身边最近的东西——祁远的手。
没事，只是普通气流。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暖的手掌反握住我的，别怕。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死死攥着他的手，指节都发白了。刚要松开，又是一阵剧烈颠簸，我再次抓紧了他。
可以...继续握着。祁远轻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透过朦胧的泪眼（纯粹是感冒引起的），我看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我们就这样握着手直到飞机平稳，谁都没有先松开。
S市的考察很顺利。当地合作方热情接待，带我们参观了几个标杆项目。我虽然头重脚轻，但专业本能让我迅速记下每个细节，不时提出有针对性的问题。祁远时不时投来关切的目光，但我总是回以我没事的微笑。
晚上回到酒店，我终于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床上。额头滚烫，喉咙像是着了火。我勉强摸出手机想叫客房服务送药，却按错了联系人。
姜悦祁远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对...对不起，打错了。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打开门，祁远站在门外，手里提着药袋，眉头紧锁。
体温计。他递给我一支电子体温计，先量体温。
39.2度。祁远的表情更阴沉了：为什么不早说
不想耽误工作...我缩在沙发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叹了口气，拿出几种药：先吃退烧药。我去煮粥。
我惊讶地看着他走进套房的小厨房，熟练地淘米、切姜丝。二十分钟后，一碗热气腾腾的姜丝鸡肉粥端到我面前。
你会做饭我捧着碗，难以置信。
一个人生活久了，总要学会照顾自己。他坐在对面，看着我小口喝粥，慢点，烫。
粥很美味，姜丝驱散了部分寒意。吃完药后，我昏昏欲睡。
去床上睡。祁远接过空碗，明天考察取消，你好好休息。
不行！我挣扎着坐直，那个石材供应商只明天有空...
我会处理。他语气不容置疑，现在，睡觉。
我太虚弱了，无力争辩。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把我扶到床上，盖好被子。一只冰凉的手贴上我的额头，很舒服。
谢谢...我喃喃道，陷入沉睡。
第二天中午我才醒来，烧退了大半。床头柜上放着药、水和一张便签：已安排下午三点见供应商。感觉好些就打电话给我。——R
我摸着那张便签，胸口涌起一股暖流。那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祁总，竟然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下午的会面很顺利。供应商对祁远亲自前来受宠若惊，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的所有要求。回程的飞机上，我终于有精神欣赏窗外的云海。
感觉如何祁远问。
好多了。我微笑，谢谢你...照顾我。
他点点头，目光柔和：下次不舒服要马上说。
知道了，老板。我调皮地眨眨眼。
祁远轻笑一声：私下可以叫我名字。
好的，祁远。我试探着说，感觉直呼其名有种奇特的亲密感。
回公司后，我们的工作关系更加默契。祁远开始频繁邀请我参与高层会议，甚至在一些重大决策上征求我的意见。同事们看我的眼神渐渐从怀疑变成了尊重。
一个月后，我们受邀参加国际设计论坛。这是个行业盛会，程毅居然也来了，代表他的新东家——祁氏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
看来他找到了新靠山。林小雨在电话里说，小心点，那家伙肯定记仇。
论坛第一天，我作为创新空间设计专题的演讲嘉宾，分享祁氏新办公区的艺术理念。台下座无虚席，我看到祁远坐在第一排，不时点头鼓励。
演讲结束后是茶歇时间。我正和几位业内人士交谈，程毅走了过来。
姜设计师，他假笑着举杯，精彩的演讲。看来攀上祁远这棵大树后，连水平都提高了。
周围几人交换了尴尬的眼神。我保持微笑：程先生如果有专业问题，我很乐意探讨。至于其他话题，恐怕不适合这里。
专业程毅提高音量，就像你当初在橙象专业地勾引客户一样
我的脸刷地变白。那根本是莫须有的指控。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
程先生。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祁远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请注意你的言辞。
哟，护花使者来了。程毅讥讽道，祁总口味真独特，放着那么多名媛不选，偏要捡别人的二手货。
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下来。祁远的面色阴沉得可怕，但我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
程毅，我平静地说，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诽谤。这里有至少二十位证人，加上监控录像，足够提起法律诉讼了。我转向周围目瞪口呆的观众，抱歉让大家看到这么不专业的一幕。茶点区有我们特意准备的抹茶慕斯，请大家品尝。
人群慢慢散去，只剩下程毅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你会后悔的。他咬牙切齿地对我说。
祁远上前一步，几乎贴到程毅面前：姜小姐刚才太客气了。我直说吧——从现在起，任何与你有业务往来的企业，祁氏集团将终止所有合作。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刀，顺便一提，万隆集团的李总正在考虑我的建议，重新评估与贵公司的合约。
程毅的脸色瞬间惨白。万隆是他新公司最大的客户。
我们走吧。祁远轻轻揽住我的肩膀，带我离开。
回到酒店，我终于忍不住发抖。刚才的镇定全是强撑出来的。
没事了。祁远递给我一杯热茶，他不会再骚扰你了。
你不该那样威胁他。我捧着茶杯，这会影响到祁氏的商业声誉...
我不在乎。祁远坐在我对面，有些线不能跨。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异常坚定。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不只是上司保护下属，不只是朋友维护朋友。这里面有更多的东西，让我心跳加速的东西。
谢谢。我轻声说，不过下次，让我自己处理就好。我不希望被人觉得是靠你的关系...
姜悦。他打断我，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我摇摇头。
你总是先想到别人。他微微一笑，但有时候，接受别人的保护并不是软弱。他顿了顿，就像那天在飞机上，你抓住我的手...我并不介意。
我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原来他还记得那个细节。
我只是...害怕飞机失事。我拙劣地辩解。
我知道。他的笑意更深了，我只是想说，你可以随时抓住我的手。不需要等到飞机颠簸的时候。
这句话在我心里激起一阵涟漪。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流动。
敲门声打破了这一刻。是论坛主办方邀请我们参加晚宴。
你需要休息吗祁远问，我们可以不去。
不，我没事。我站起身，给我半小时换衣服。
晚宴上，祁远一反常态地一直待在我身边，替我挡酒，向重要客户介绍我的工作。几个女设计师投来羡慕的目光，而我只是沉浸在一种奇妙的幸福感中。
回程的飞机上，我假装睡着，头慢慢歪向祁远的方向。果然，他轻轻扶住我的头，让它靠在自己肩上。
我没有睁开眼，但嘴角忍不住上扬。也许，只是也许，这段关系正在向某个美妙的方向发展。
6.
从设计论坛回来后的两周，我开始刻意和祁远保持距离。
不是因为不想见他——恰恰相反，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他的消息，越来越在意他对我的看法。每次他靠近时，我的心跳就会失控；每次他对我笑，我的胃里就像有一群蝴蝶在扑腾。这种感受既陌生又强烈，让我感到害怕。
你这是在玩火。林小雨一边擦拭咖啡机一边说，躲着祁远他可是你老板。
只是工作关系。我强调，把玩着咖啡杯，而且我没有躲，只是保持专业距离。
专业距离林小雨翻了个白眼，就是那种让你脸红心跳、魂不守舍的专业距离
我瞪了她一眼，却无法反驳。自从飞机上那次牵手，自从他在程毅面前维护我，自从他说你可以随时抓住我的手...我的心思就全乱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祁远的信息：下午三点的会议取消了，改成明天上午九点。你有时间的话，我想单独讨论一下中庭的灯光方案。
我咬着嘴唇回复：好的。需要我去您办公室吗
咖啡店怎么样就你朋友那家。我三点到。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跳加速。他为什么要约在咖啡店为什么是你朋友那家那家店离公司有半小时车程，根本不是谈工作的常规地点。
他说什么了林小雨凑过来。
他...要来店里谈工作。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林小雨吹了声口哨：哇哦，祁大总裁专程跑来我的小咖啡店这绝对不是为了工作。
别胡说。我站起身，我得回去换件衣服。
现在才上午十一点！林小雨在我背后喊道。
最终，我选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蓝色铅笔裙，化了淡妆，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二十分钟到达。林小雨看到我时夸张地挑眉，但识相地没说什么。
祁远准时在三点整推门而入。他今天没穿西装，而是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和黑色休闲裤，看起来比平时随意许多，却依然英气逼人。几个女顾客偷偷打量他，小声议论。
姜悦。他走到我的角落位置，拉开椅子坐下，谢谢抽时间。
应该的。我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我整理的几个灯光方案...
先喝咖啡吧。他打断我，听说这里的拿铁不错
我点点头，招手让林小雨过来点单。祁远要了拿铁，我要了美式。林小雨冲我挤挤眼睛，被我瞪了回去。
所以，咖啡上来后，祁远开口，你最近在躲我
我差点被咖啡呛到：什么没有啊。
上周三次会议你都坐在最远的位置；周二电梯里遇到，你假装没看见；昨天我发邮件问你对新提案的意见，你回复了整整三页专业分析，却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他平静地列举，眼神却锐利，如果我有哪里冒犯了你...
不，不是你的问题。我急忙否认，我只是...在调整工作状态。
祁远沉默地喝了口咖啡，目光落在我身后的某处：是因为论坛那天的事吗程毅的挑衅，我的反应...让你不舒服了
当然不是！我放下杯子，我很感激你为我说话。只是...
只是
我深吸一口气：只是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是靠...特殊关系获得机会的。我们走得太近，对你对我都不好。
祁远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我明白了。所以这是为了专业形象
是的。我硬着头皮说。
好。他点点头，突然切换到工作模式，那么关于中庭灯光，我倾向于方案B，但需要调整色温...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们纯粹讨论工作，气氛专业而疏离。我本该松一口气，心里却莫名发堵。
临走时，祁远突然说：对了，下周三是你生日对吧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员工档案。他轻描淡写地说，本来准备了小礼物，但考虑到专业形象，还是算了。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孤独。我站在原地，胸口一阵刺痛。
生日当天，我请了假，独自在家看老电影。林小雨原本计划给我办派对，但我婉拒了。手机里塞满了祝福短信，但没有一条来自祁远。自从咖啡店谈话后，我们的交流仅限于必要的工作沟通，连眼神接触都刻意避免。
门铃在下午四点响起。我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地去开门，外面却没人，只有一个精致的包裹放在门口。
包裹上没有署名，只有一张卡片：给姜悦。生日快乐。字迹刚劲有力，我一眼就认出是祁远的。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幅装裱精美的版画——法国艺术家Yves
Klein的限量作品《蓝色时代》，我曾在一次闲聊中提到过这是我最喜欢的艺术品之一。这版全球只有50幅，价格不菲不说，更需要人脉才能购得。
我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画作。他竟然记得这种小事还费尽心思找到它
手机响了，是林小雨：收到神秘礼物了吗
你怎么知道
祁远昨天来店里，问我你喜欢什么。我告诉他你喜欢Klein，但市面上很难买到真品...林小雨的声音充满得意，看来他找到了。
我盯着那幅画，眼眶发热：我们...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得了吧。林小雨叹气，你明明喜欢他，为什么非要推开
你不懂。我低声说，他是祁氏集团的总裁，身家过亿，身边从来不缺名媛千金。而我...只是个普通设计师，还带着一堆家庭负担。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又怎样林小雨反问，感情什么时候需要门当户对了
在现实世界里需要。我挂断电话，把版画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然后盯着它发呆。
晚上八点，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是林小雨，手里提着蛋糕和香槟。
生日快乐，傻瓜。她拥抱我，别苦着脸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新闻。
她打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则财经八卦：祁氏集团总裁与前女友密会，旧情复燃在即配图是祁远和一位优雅女性在高级餐厅用餐的照片，女性亲昵地拉着他的手。
我胃里突然一阵绞痛。那女人我认得——徐莹，著名钢琴家，祁远大学时期的女友，后来出国深造。媒体报道称他们是金童玉女，分手时还引发过一阵唏嘘。
什么时候的新闻我强装镇定。
今天刚出的。林小雨担忧地看着我，你还好吗
当然。我扯出一个笑容，我说过，我们只是工作关系。他爱和谁约会就和谁约会。
我切了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第二天上班，公司里到处都在议论祁远和徐莹的复合。我低着头快步走向办公室，却在走廊拐角撞上了祁远本人。
姜悦。他叫住我，昨天...
生日快乐吗谢谢。我挤出一个职业微笑，礼物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你已经挂在家里了。他淡淡地说。
我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林小雨发了朋友圈。他晃了晃手机，你笑得很开心。
我这才想起昨天确实让林小雨拍了张我和版画的合照。该死的小叛徒。
关于徐莹...祁远突然说。
不必解释。我打断他，那是你的私事。我们只是...
工作关系。我知道。他的眼神暗了下来，下午的会议别忘了。
整整一周，祁远和徐莹的新闻持续发酵。媒体拍到他们一起听音乐会，一起打高尔夫，甚至同乘一辆车离开酒店。公司里的小姑娘们心碎了一地，而我...我只是更加努力地工作，用加班来填满每一个可能想起他的时刻。
周五晚上，我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陈秘书突然走了进来。
姜小姐，祁总让你立刻去他办公室。
现在我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
是的，很紧急。
我乘电梯上到顶层，心跳加速。祁远的办公室灯火通明，透过玻璃墙，我看到他正在和几个人交谈，表情严肃。
敲门进去后，我愣住了——除了祁远，还有两位公司高管和...徐莹。她比照片上更美，一袭白色连衣裙，气质出众。
姜小姐。祁远示意我坐下，我们需要调整新办公区艺术项目的部分预算。徐小姐将担任音乐厅部分的顾问。
我机械地点点头，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有什么具体要求
徐莹微笑着开口：我希望采用更多互动科技元素，预算可以增加两百万...
会议持续了一小时。徐莹的每个建议都得到祁远的首肯，而我提出的几个专业意见则被轻描淡写地带过。最让我心痛的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显而易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对方就能心领神会。
今天就到这里吧。祁远最后说，姜小姐，请按照讨论结果调整方案，周一我要看。
其他人陆续离开，我也起身收拾文件。
姜悦。祁远叫住我，能再留一下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还有事
关于你和我们公司的合约...他顿了顿，下个月就到期了。
是的。我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我会按时完成交接。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远皱眉，我想正式聘请你为祁氏集团的永久艺术总监。薪资翻倍，配股，直接向我汇报。
我震惊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你的能力值得。他的声音平静，与任何...私人感情无关。
私人感情。这四个字像刀子一样刺进我心里。
谢谢，但我需要考虑一下。我低声说。
当然。他点点头，对了，徐莹只是作为专业顾问加入项目，没有其他...
不必解释。我打断他，晚安，祁总。
走出大楼，夜风吹散了我眼中的湿意。我掏出手机，给林小雨发了条消息：你说得对，我确实喜欢他。但正因为喜欢，才更不能接受这份工作。
因为我知道，如果每天见到他，我会越陷越深。而他和徐莹，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7.
周一早晨，我刚踏进公司大堂就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几个同事聚在前台，看到我立刻散开，眼神中带着探究和...同情
电梯里，两个女员工假装没看见我，却在我背后窃窃私语：...听说是同时交往好几个...
...难怪能拿到项目...
我的手指紧紧攥着包带，指节发白。直觉告诉我，程毅又开始作妖了。
办公室门一开，陈秘书就急匆匆走过来：姜小姐，祁总去新加坡处理紧急并购案，临走前让我转告你，关于那些谣言...
什么谣言我打断她。
陈秘书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则本地商业论坛的热帖：《揭秘祁氏集团艺术总监的上位史》。帖子里赫然列出我与多位男性客户的合影——全部经过恶意截图或PS，配文暗示我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业务。最恶心的是，评论区有人匿名爆料，称我同时周旋于祁远和程毅之间。
这是赤裸裸的诽谤！我气得浑身发抖，谁发的
IT部门正在查。陈秘书推了推眼镜，但影响已经造成了。今早董事会收到多封质疑邮件，要求重新评估你的聘用。
我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请告诉祁总，我会处理好。
关上门，我立刻拨通了林小雨的电话。
看到那篇狗屎文章了。林小雨一接起来就骂，绝对是程毅那个混蛋干的！
我需要证据。我咬着牙说，帮我查查发帖IP和那些照片来源。
刚挂断电话，办公室门被推开。我抬头，看到徐莹站在门口，一身香奈儿套装，红唇如血。
不请自来，抱歉。她微笑着关上门，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我示意她坐下：如果是关于音乐厅项目，我正打算...
是关于祁远。她打断我，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过来，我们上周拍的。
照片上，徐莹依偎在祁远怀里，两人站在某个豪宅前，笑容甜蜜。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很般配，不是吗徐莹轻声说，我们从大学就在一起，分分合合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回到了彼此身边。
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恭喜。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聪明的女孩。徐莹笑了，祁远是个重情义的人，看你处境困难才给你工作机会。但现在情况变得...复杂。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我的电脑屏幕，那些谣言虽然荒谬，但已经影响到祁氏声誉。作为未婚妻，我不能坐视不理。
未婚妻这个词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我胸口。
我明白了。我听见自己说，我会主动辞职。
明智的决定。徐莹站起身，对了，祁远可能出于愧疚会挽留你。为了大家好，希望你能坚持自己的决定。
她离开后，我呆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手机震动起来，是祁远的来电。我看着屏幕闪烁，最终没有接听。
他发来短信：看到新闻了。正在处理，不要回应任何媒体。相信我。
相信他相信什么相信他和徐莹只是工作关系，而我是那个被无辜牵连的第三者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倔强地擦掉了。不值得为谎言哭泣。
接下来的三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只通过邮件处理工作交接。祁远每天都会打几个电话，发十几条信息，我一概没回。林小雨调查发现，那篇诽谤帖确实来自程毅的新公司IP，而那些照片则是徐莹提供的——她竟然和程毅联手了。
你得告诉祁远真相！林小雨气愤地说。
没必要。我摇摇头，如果他和徐莹真的相爱，我不想成为那个挑拨离间的人。如果是假的...那他自然会知道。
你太傻了！林小雨几乎要吼出来，就这样认输
不是认输，是自爱。我轻声说，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失去自尊，哪怕是他。
周五，我回公司收拾个人物品。祁远还在新加坡，整个办公室空荡荡的。我的辞职信已经通过邮件发给HR，只差最后交接。
整理文件时，我发现几份设计草图还在祁远办公室。陈秘书说他授权我可以自行取用，于是我第一次独自进入他的私人空间。
祁远的办公室一如既往地整洁。我在他的文件柜里找到了需要的资料，正准备离开时，注意到他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微微开着——通常那里是锁着的。
鬼使神差地，我拉开了抽屉。
里面没有文件，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堆杂乱的小东西。我好奇地拿起最上面的那张纸，发现竟是我随手画的一张咖啡店速写——就是我和祁远第一次偶遇的那家。画被小心地压平，边角已经有些磨损，显然经常被拿出来看。
下面是一叠照片。我颤抖着翻看：我在艺术展上讲解作品的侧影；我在路边摊吃面时大笑的瞬间；我在办公室熬夜睡着的样子...甚至还有我在前公司时的几张工作照，那时候我根本不认识祁远。
最底下是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几片橘子皮——已经干枯了，却依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是我们在小吃摊后，他在车里给我的橘子。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什么他为什么会有这些从照片时间看，他关注我的时间远早于我们的初次见面...
姜小姐陈秘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需要帮忙吗
我慌忙把东西放回原处：不用了，已经找到了。
抱着文件离开时，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那些照片，那张速写...意味着什么如果他早就认识我，为什么假装是偶遇如果他对我的感情不止是上司对下属，为什么又和徐莹...
电梯下到一楼，我决定步行回家，让冷风吹散我混乱的思绪。刚出大楼，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徐莹精致的脸庞。
辞职了她微笑着问，明智的选择。
我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车子慢慢跟上来。
别天真了，姜悦。徐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以为祁远真的会爱上你这种女孩他需要的是一位能站在他身边，帮他拓展社交圈的妻子，而不是一个需要他救济的小设计师。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她：你知道他抽屉里藏着什么吗
徐莹的表情僵了一瞬：什么
没什么。我笑了笑，祝你幸福，徐小姐。虽然我不确定那会不会成真。
回到家，我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又响了，还是祁远。这一次，我按下了接听键。
姜悦！他的声音充满疲惫和急切，终于联系上你了。听我说，那些谣言...
我已经辞职了。我平静地打断他，交接工作都安排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没必要了。徐莹已经告诉我你们的...关系。
什么关系祁远的声音突然变冷，她跟你说了什么
这不重要。我深吸一口气，重要的是，我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和机会。但现在是时候回到各自的位置了。
姜悦，等我回来，我们当面谈...
祁远。我轻声叫他的名字，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为什么泼了你咖啡吗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
因为那天我刚发现程毅出轨。我继续说，而现在，我不会让自己再陷入同样的境地。再见。
挂断电话，我关掉手机，拔掉座机线，彻底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打在玻璃上，像是一首悲伤的歌。
我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也许该离开这座城市一段时间，去个没有祁远、没有程毅、没有流言蜚语的地方。
收拾到一半，门铃响了。透过猫眼，我看到林小雨站在门外，浑身湿透。
开门！她拍着门喊，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拉开门，林小雨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看这个！刚刚发布的！
屏幕上是一条财经快讯：《祁氏集团声明：对恶意诽谤员工行为将采取法律手段》。文章称，祁氏已掌握确凿证据，证明近期对该公司艺术顾问姜悦的诽谤系竞争对手恶意操纵，已正式提起诉讼。
还有这个！林小雨划到下一页，是一段视频。画面中，祁远站在新加坡某会议室，面对记者提问徐莹是否是他的未婚妻，他斩钉截铁地回答：绝对不属实。徐小姐只是项目顾问，没有任何私人关系。事实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我站在原地，雨水从林小雨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明天上午的飞机回来。林小雨轻声说，你要见他吗
我看向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想起祁远抽屉里那些照片，想起他说你可以随时抓住我的手，想起他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
林小雨把平板塞到我手里：好好想想。但别忘了，有些人值得第二次机会。
她离开后，我重新打开手机，几十条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提醒蜂拥而至。大部分来自祁远，最新一条是二十分钟前发的：明天中午12点，我在咖啡店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会一直等下去。
我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窗外，雨越下越大，像是在冲刷这座城市所有的谎言和误解。
明天，我要去见他吗如果去了，我该说什么问他为什么收藏我的照片问他是否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我们的偶遇问他...是否真的爱我
又或者，我该什么都不问，只是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雨声中，我做了决定。
8.
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我站在公寓楼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犹豫不决。雨从昨晚开始就没停过，时而倾盆而下，时而细雨绵绵。
我该去吗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小雨发来的消息：他已经在咖啡店等了，从早上九点就开始等。你到底去不去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正在路上。
出租车在雨中缓慢行驶。我望着窗外模糊的景色，思绪万千。那些照片，那些收藏的小物件，祁远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到了。司机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透过雨帘，我看到咖啡店的轮廓。门口空无一人。看来林小雨夸大其词了，祁远并没有从早上九点就开始等。
推开门，熟悉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林小雨不在柜台，店里只有零星几个顾客。我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就是我和祁远第一次见面时坐的那个角落。
他不在。我对过来招呼的服务生说，给我一杯美式，谢谢。
服务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您是说祁先生吗他刚刚出去接电话了。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真的来了，而且等了很久。
咖啡上来后，我小口啜饮，眼睛不时瞟向门口。十分钟过去了，祁远还没回来。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像极了我的心跳声。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雨中。祁远没打伞，黑色风衣已经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他站在马路对面，似乎在和电话那头的人激烈争论着什么，眉头紧锁，手势坚决。
我下意识地站起来，走到窗边。就在这时，他抬头看到了我。即使隔着雨幕和玻璃，我也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震动。电话还贴在耳边，但他已经停止了说话，只是那样看着我，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然后他做了个让我完全没想到的动作——挂断电话，直接冲过马路，完全不顾飞驰而过的车辆和倾盆大雨。
危险！我脱口而出，尽管知道他听不见。
一辆出租车急刹车，差点撞到他。司机探出头大骂，但祁远充耳不闻，几步冲到咖啡店门口，推门而入。
门上的铃铛清脆作响。全店的人都看向这个浑身滴水的男人，但我只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祁远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他的风衣还在滴水，在脚下形成一小滩水洼。
你来了。他说，声音沙哑。
我点点头，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服务生赶紧拿来毛巾，祁远道谢接过，但没有擦拭，只是紧紧攥在手里。
我们能谈谈吗他问，眼神中带着我从没见过的恳切。
我再次点头，领他回到座位。他脱下湿透的风衣挂在椅背上，里面的白衬衫也半湿了，隐约透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首先，他直接切入主题，徐莹不是我未婚妻，从来都不是。她是我舅舅安排的政治联姻对象，我明确拒绝过多次。
但她有你们的合照...
都是刻意摆拍的。祁远冷笑一声，她和我舅舅联手，想通过舆论压力逼我就范。今早我已经让法务部发函要求她撤回所有不实言论。
我搅动着咖啡，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其次，他继续道，关于程毅的那些谣言，我们已经掌握确凿证据，今天下午就会正式起诉他和他的新公司。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抬头看他，只是为了公司声誉
祁远深吸一口气：为了你。
两个字，简单直接，却让我的手指微微发抖。
姜悦，他向前倾身，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在桌面上，我抽屉里的东西，你看到了吧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翻你的...
我很高兴你看到了。他打断我，眼神炽热，那些照片，那张素描...我收藏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因为无法对你说出口的感情。
窗外的雨声、咖啡机的嗡嗡声、其他顾客的谈话声，一切都远去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面前这个浑身湿透的男人，和他眼中燃烧的真诚。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轻声问。
两年前，他的回答让我震惊，城市艺术展，你当时代表橙象设计做讲解。我被你的专业和热情吸引，但当时家族企业正面临危机，我没资格追求任何人。
我瞪大眼睛。那次展览我确实参加了，但完全不记得见过他。
后来危机解除，我通过业内朋友关注你的动向。祁远继续道，得知你和程毅在一起后，我决定放弃。直到那天...
直到我在咖啡店泼了你一身。我接上他的话，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那不是偶遇，对吗
他难得地露出窘迫的表情：我听说你和程毅分手了，想去那家店碰碰运气。没想到你一进门就...
就泼了你咖啡。我忍不住笑了，然后你还假装不认识我。
我不想吓到你。他伸手覆上我的手，姜悦，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我确实...早就爱上了你。那些照片，是我无法宣之于口的思念。
我的眼眶发热，视线模糊起来。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牢牢包裹着我的手。
徐莹和程毅的事...
都处理好了。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我抽出手，在他失望的眼神中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我做了一直想做的事——伸手拨开他额前湿漉漉的头发，直视他的眼睛。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我发现那些照片时，第一个念头不是这太可怕了，而是原来他也喜欢我。
祁远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点燃了星辰。他缓缓靠近，额头抵住我的：所以，我还有机会
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了上去。他的嘴唇冰凉而柔软，带着雨水的味道。一开始他愣住了，随后迅速反客为主，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咖啡店里响起零星的掌声和口哨声。我们分开时，祁远的耳朵红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害羞的样子。
关于你辞职的事，他清了清嗓子，我拒绝接受。
霸道总裁。我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触到一片湿冷，你得先回去换衣服，不然会感冒。
不着急。他握住我的手指，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陈秘书，执行B计划。对，现在。
十分钟后，我的手机收到林小雨转发的一条财经快讯：《祁氏集团宣布收购新锐金融公司，原高管程毅涉嫌商业诽谤被停职调查》。
我惊讶地看向祁远：你收购了程毅的公司
只是个小公司。他轻描淡写地说，正好补充我们的金融板块。至于程毅，他很快就会明白，伤害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种霸道的保护欲应该让我反感，但奇怪的是，我心里涌起的只有暖意。也许是因为他眼中的怒火不是为了商业利益，而仅仅是为了我。
走吧。他站起身，依然牵着我的手，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但不是在这里。
我们冒雨跑向他的车。他细心地为我撑伞，自己却再次被淋湿。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雨水混合的气息。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那天我没有泼你咖啡，你打算怎么认识我
祁远笑了，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票：我早就想好了台词——小姐，你愿意赔偿我的干洗费吗
我接过小票，发现是咖啡店旁边干洗店的取件单，日期是我们偶遇那天。
你居然真的去干洗了那件西装
不仅如此，他发动车子，我还留着它。在家里，和你的素描、照片放在一起。
这个在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商业巨头，居然如此细腻地珍藏着我们之间每一个微不足道的瞬间。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融化成一片。
雨小了，阳光透过云层，在水洼上洒下细碎的金光。祁远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与我十指相扣，仿佛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
去哪里我问。
先去我家换衣服，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你想去看看那件西装吗
我笑着捏了捏他的手：非常想。
车子驶入雨后的阳光中，载着我们驶向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