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寄雪揉了揉手腕,抬眸看着林昭弈。
“林昭弈,像我们这样的人,最终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你和我都逃不掉的。”
林昭弈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地嘶吼。
“我没有错,我从来都没有做错,该死的是你,不是我。”
林昭弈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拧开玻璃瓶盖,朝着程寄雪挥去。
程寄雪侧身闪避,透明液体溅在程寄雪衣服上,瞬间灼烧出一个大洞。
再偏一点,现在被灼烧的就是她的手背了。
“一切都结束了。”
程寄雪将打火机往地上一丢,油桶瞬间被点燃。
火光映照在林昭弈的脸上,程寄雪也看清了他眼底的慌乱。
可这又何尝不是她自己的写照。
懦弱、逃避、用谎言堆砌起来的生活,最终将她自己困在了这座充满酸腐味的牢笼里。
她好想再见沈听白一面啊,好想和他回到从前。
17
九月十五。
下午阳光正好,穿过湖心亭的雕花木栏,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听白提前十分钟到达了湖心亭,选了临湖的石凳坐下。
湖面漂着几片残荷,远处有游船缓缓划过,惊起一串细碎的涟漪。
他摸了摸手提包里的文件袋。
张宇佳来时,带了一阵微凉的风。
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五分钟。
她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下面是同色系的工装裤。
身量很高,身姿挺拔,工装裤的裤脚卷起一折,露出沾着泥点的解放鞋。
半截手臂散发着麦色光泽。
走近时,沈听白才发现她后颈处有块淡红色的胎记,形状像片小枫叶。
“你好,沈听白同志,我是张宇佳。”
她点头示意,嗓音有些沙哑。
沈听白也点点头,递给她一块手帕。
“擦擦汗吧。”
她愣了一下,忙接过手帕,说了声谢谢。
指尖意外接触到沈听白的手腕,让她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18
“抱歉,刚刚是跑着来的,出了些汗。”
她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皂角香,让她的脸有些发烫。
“手帕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张宇佳抬头,撞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像湖面的雾,朦胧却清澈。
沈听白没再继续有寒暄,直接打开手提包。
推过一份手写的保证书。
“我的情况,介绍人应该和你提过了。”他的目光落在她后颈的枫叶胎记上,又很快移开,“我需要一个妻子,越快越好。如果你同意,下周就可以领证。”
“我想尽快要一个孩子”
张宇佳的指尖顿在手帕上。
沈听白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聘礼、结婚后的生活费、住房、甚至你的工作调动——这些我都会根据你的要求安排好。”
湖面的残荷被游船碾过,发出轻微的断裂声。
张宇佳忽然笑了,眼角挤出两道细纹:“沈同志,你这不像找对象,倒像谈生意。”
“是交易。”他坦然承认,“我给不了你感情,但能给你安稳的后半生。”
张宇佳指腹摩挲着纸张一角:“巧了,我刚好缺个挡箭牌——家里催婚催得紧。”
“我愿意。”
听到张宇佳的回答,沈听白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张宇佳。
沈听白眯起眼:“你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