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动作顿住,范贺凛看着编辑好的长篇大论,忽然觉得很无力。
就像网上这些人说的那样,他现在不过是一个‘烂片’导演,拿什么和新晋影后韩馨迟作对?
她的一句话,比他的一万句都有用。
脑中阵阵眩晕,范贺凛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起就没吃饭了,恐怕低血糖了。
他打开糖罐,捞出一颗塞进嘴里。
酸甜味荡开似乎让他的精神好了点。
然而没多久,智齿却隐隐痛起来。
越来越痛,范贺凛捂着脸,忍不住闭上眼睛。
这颗智齿疼了很多年,从前,韩馨迟会哄着范贺凛,提醒他按时吃药,但现在没有人再提醒了。
正找着药,大门忽然被打开,好些天没回过家的韩馨迟走了进来。
范贺凛诧异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韩馨迟说着,凑近范贺凛面前。
空气中荡开的浓郁酒气让范贺凛不由皱眉:“你喝酒了?”
韩馨迟不回答,只盯着范贺凛。
半晌,韩馨迟开了口,语气却有些粘稠:“你去帮我煮醒酒汤好不好?”
沉默了一瞬,范贺凛还是答应了。
他准备起身,然而下一秒,却又突然被韩馨迟扑倒在了沙发上!
她凑近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范贺凛颈窝上。
她把范贺凛抱得很紧,像是他们之间的隔阂淡漠不复存在。
范贺凛整个人僵在原地,许久,只听见耳后传来一句:“你还爱我吗?”
范贺凛霎时愣住。
一瞬间,他的心口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连带着牙痛都越发厉害。
这一刻,范贺凛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像以前那样故意开口让她心疼:韩馨迟,我牙疼……
可随即,他就听见韩馨迟问道:“哲洲,你怎么不回答我?”
将韩馨迟放在沙发上。
范贺凛回到卧室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直到天亮。
天亮了,范贺凛按时起床。
韩馨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范贺凛拿起手机给余邵怀打电话。
“我什么时候能搬过去?”
得到今天就能搬的消息,范贺凛松了口气,拖出行李箱收拾东西。
收拾完衣服,范贺凛从衣柜最深处拿出一只相框。
里面装着他们的结婚证。
结婚证的照片上,范贺凛紧紧贴着韩馨迟,笑容灿烂无比。
“男士可以离女士远一点点,不要靠得太近了。”
工作人员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可当时的场景却恍若梦般不真切。
范贺凛还想起,当时拿到结婚证时,旁边有人开玩笑说:“是不是没了结婚证就不能离婚了?”
听见这话,韩馨迟居然真准备把结婚证撕了。
她说:“贺凛,我好不容易才嫁给你,绝对不会跟你离婚。”
当时范贺凛很无语的抢过结婚证,韩馨迟这才拿相框将其裱了起来。
从那以后,这相框便一直放在他们的床头,是什么时候开始,被他藏进了柜子里呢?
好像……是他第一次从她身上看见其他男人留下的吻痕时吧。
范贺凛沉默的将自己那本结婚证取出装进了行李箱里。
韩馨迟的那本则被他放在客厅最明显的位置。
拉着行李箱,范贺凛最后看了一眼这生活了四年的家。
好像少了什么,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但不论如何,和范贺凛已经没关系了。
门,开了又关。
声控灯逐渐熄灭,随即彻底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