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侧眸看他，摇头：“不知道。”
陆九抬起手在唇边轻轻摩挲了一下，才继续说：“那就是两个人比赛，如果有一个人愿意做出牺牲的话，那么另外一个人就会一点不受到伤害。”
“你说，周斯年会选择牺牲自己，还是牺牲江霓？”陆九挑眉看着她问。
言欢摇摇头，目光忍不住朝下方看去。
她也真的很想知道，周斯年会怎样选择。
不过是一转眼间，狗已经离得周斯年和江霓很近。
女人的体力到底比不上男人，江霓落后了周斯年一大截，眼看着就要被狗追上，她忽然跌倒在地大喊了一声：“斯年哥。”
夜里安静，空旷的赛场将声音传的很远。
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切的言欢他们自然也听到了，她微微挑了下眉，抿着唇没有说话。
周斯年被叫了一声，脚步明显停顿了一瞬。
他显然犹豫了一下，回过头看向江霓时，江霓立刻就要被狗咬上。
周斯年眸光微微一闪，到底还是转身冲回去将江霓护在身下。
狗群冲上来咬住他的衣服，犬齿插进肉里，疼的周斯年脸色骤变。
但他还是咬着牙对江霓说：“快，快走。”
江霓被他护在身下，虽然被吓得不轻但也没有被咬，听见这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她挣扎着往前跑，周斯年则在被狗团团围住。
陆九啧一声，贱兮兮地凑到言欢跟前：“看来你男朋友对江霓比对你还要贴心哦。”
言欢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比赛场里的画面对她来说太过血腥，陆九的话音落下，她没忍住跑到一边去扶着墙干呕了一声。
霍晏廷微微侧头，用余光打量了一眼言欢扶着墙略微弯着的身体。
言欢强压下心里那股难以言状的感觉，站在原地没再动。
那样血腥又残忍的画面她不想再看。
陆九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回头扫她一眼，轻笑一声：“啧，小欢欢，你不会不忍心看，心疼了吧？”
他话音落下，霍晏廷也转过身子朝言欢看过去。
他微微偏头看着言欢，双手插进兜里，唇角蔓上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心疼了？”
“我……”言欢顿了下，摇摇头：“不是，只是觉得太恶心。”
她又不是什么圣母，周斯年当初跟自己在一起怀着那样恶心的心思，还想毁了自己。
言欢没有贱到会心疼他的地步。
霍晏廷闻言嗤笑一声，迈开长腿朝她走过去，在距离她只有一步的距离站定。
霍晏廷的身高比言欢高了一个肩膀，哪怕他什么都不说，站在言欢面前就挺有压迫感。
言欢下意识垂头逃避他的眼神，霍晏廷却淡淡开口：“抬头，看着我。”
男人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从头顶响起，言欢没忍住蹙了下眉，但到底还是抬头看向霍晏廷。
昏暗的灯光下，言欢跟霍晏廷对视。
男人的目光凉薄，只看一眼就叫人心颤。
“咳。”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想躲开：“那个……我……”
霍晏廷懒懒睨她一眼，再度开口打断她的话头：“给你个机会，你要是求情，周斯年就能活。”
言欢抬头看他。
霍晏廷这人瞧着就是一副老谋深算的味儿，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无。
但偏偏，此刻言欢却觉得霍晏廷说的是假话。
毕竟自己在霍晏廷面前，似乎没那么大的脸面。
沉默片刻，她心里就有了计较：“五爷说笑了，这里是您的地盘，什么都听您的就好。”
周斯年的死活，不在言欢的考虑范围内。
但是……自己的仇还没报，就这么让周斯年死了，似乎有点太便宜他了。
言欢咬了下唇，又抬头看向霍晏廷，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但是周斯年好歹也算小有名气，若是死在这儿的话……”
“您是不是不太好交代？”言欢斟酌用词，字字句句都是在替霍晏廷考虑。
可话音一落，霍晏廷原本已经好转的面色瞬间阴沉下去。
他盯着言欢看了半晌，冷笑一声：“好。”
“那就如你所愿放了周斯年。”他回头看向陆九，陆九玩味地看了一眼言欢。
然后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不多时下面的惨叫声就渐渐低下去。
言欢看不清楚下面的场面，但也应该知道周斯年不至于丢了那条小命。
她松了口气，自己马上就要演一出大戏，要是主角不能到场，还挺遗憾的。
“你的愿望我已经完成了，现在……该轮到你了。”霍晏廷忽然又垂头在她耳边低语一声。
言欢思绪被拉回，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霍晏廷。
“什，什么？”
霍晏廷勾唇，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我是做生意的，没有吃亏的道理。”
“既然你要周斯年走，那你，就代替他接受惩罚。”
“什么！？”言欢傻了眼：“你刚才又没说。”
让她下去跟狗比赛，还不如让她直接去死。
霍晏廷挑眉瞧着她，目光愈发邪肆：“因为我刚决定的。”
言欢：“……”
都说霍晏廷阴晴不定，从前跟霍晏廷交流少，她不觉得。
顶多只觉得霍晏廷为人比较冷漠。
可如今看来，霍晏廷确实阴晴不定，手段也狠辣的有些过分。
她轻咬了下后槽牙，正想说话，霍晏廷就已经抬手拉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陆九挑了下眉，看着两人的背影，唇角勾出一抹坏笑。
“这小子追个姑娘都不会，一会儿给人吓坏了。”
但现场除了他能开霍晏廷的玩笑，其他人可不敢搭茬，只能赔笑。
言欢手腕被拉着下楼，一路跌跌撞撞的。
“那什么，小叔叔……我不要去跟狗比赛。”言欢被吓住，声音跟要哭了似的。
霍晏廷回头看她，嗤笑一声：“怎么，不叫五爷了？”
言欢愣住，讪讪一笑：“这不是刚才看他们都那么叫你吗。”
霍晏廷挑眉看她，小姑娘似乎被吓得不轻，巴掌大的小脸上惨白惨白的。
想起她上次去檀园被狗吓得受伤，霍晏廷就没忍住挑眉。
唇角染上一抹恶趣味，抬步走到她跟前：“怕狗？”
“但怎么办，我这人一向不喜欢为了任何一个人更改我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