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最后消散时,是傅清欢满脸焦急的大喊与撕心裂肺的哭声。
男人睁开眼时,鼻腔满是消毒水的味道,护士更是红着脸看向盛希铭。
“盛先生,您的腿骨折了,需要好好休养。当时傅书记把你送来时哭得不行,你们感情真好。”
盛希铭淡淡扫了一眼周围布置,
“她人呢?”
“说是工厂有事,门口保镖都在呢!”
盛希铭点着头,看向窗外。
雨下的亭子中和盛清舟说说笑笑的人不正是傅清欢吗?
隔着窗户,两人目光对视,傅清欢笑容僵在了脸上。
几分钟后,她冒着雨跑了进来。
“阿铭,你终于醒了,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腿会恢复如初的。清舟伤轻点,他实在闷我就跟他说了会话。”
盛希铭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你认为这事是意外还是人为?”
傅清欢皱紧了眉,
“清舟跟我说当时雨太大,你跪下时撞到他便双双跌了下去。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意外而已,好好养伤。”
她抬手想摸男人的脸,却被躲开。
“如果我说另有隐情呢,比如是他推我?”
女人脸上闪过不可置信,讪笑着摇头。
“阿铭,你别乱想,清舟不是这样的人,这是意外而已,后天就是生日了,到时候有满城的烟火为你绽放。”
傅清欢眼里满是憧憬,一边说着工作中的趣事,一边削苹果。
直至盛希铭睡着后,她才松了口气,小心掖了掖被子最后在男人额角落下一吻。
次日天光乍亮,男人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盛清舟。
“哥,你知道吗?清欢姐怀孕了,孩子自然是我的。不过你可真能忍,但清欢姐偏偏信我。”
盛希铭眼尾猩红,强忍着怒火。
“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我要养病。”
盛清舟笑着勾了勾唇,满是得意。
“明天是你生日,清欢姐可为你安排了满城烟火,不过她注定不会陪你。”
病房陷入沉静,以至能听到隔壁病房的说话声。
“清欢姐,要我说你们申请离婚呗!”
“不行!我爱阿铭,这个孩子名义上爸爸必须是阿铭,只要他不知道就行”
盛希铭流着泪却说不出话,爱本就瞬息万变,不是盛清舟也会是别人。
整整一天,盛希铭只是躺在病床上,过去的岁月回忆走马灯般重现。
77年时的心动追求,四年间风雨无阻地守护,五年多的婚姻却抵不过三个月的新鲜。
“阿铭,我们不会重蹈覆辙,往后余生,我只爱阿铭一人。”
当时傅清欢当着北城众人许诺,可为什么先炽热的人反而背叛呢?
盛希铭可以接受变心,但接二连三的隐瞒将他推上了和父亲一般的道路。
最后一天,他醒得很早,独自坐上了轮椅离开了病房。
隔壁病房黑压压一片,可经过门口时却能听见床板的咯吱声。
借着月光,盛希铭看见两人拥吻,傅清欢眸子满是欲色。
“今天不能在脖子上咬,阿铭会怀疑的。”
盛清舟抿了抿唇,小声嘟囔着推开了人,却被傅清欢缠住。
“阿舟,今晚烟火我陪你看。阿铭那里我想办法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行。”
男人再也忍不住,缓缓操控轮椅离开。
中午时傅清欢笑着推开病房门,却看见正在吃蛋糕的男人。
“阿铭,你怎么先吃蛋糕了,不许愿吗?”
盛希铭眼里满是冰霜,
“我没有想要的,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一个人吃蛋糕。”
傅清欢心中的弦骤然断了,女人的直觉让她意识到不对。
可盛希铭性子向来安静木讷。
“好,那晚点我们一起看烟火。”
硬生生熬到了晚上,傅清欢却突然接了个电话,
“阿铭,北城有个地方发生火灾,我必须得去疏导安抚民心,烟花今天会放一整晚,我晚点回来再陪你。”
男人笑着点头,“嗯,你都陪了我一个下午了,去吧。”
直至人影消失,盛希铭坐上了轮椅,抬手将火柴引燃。
此刻窗外烟花巨响,在天空中迅速闪耀又消失。
徐徐燃起的火光中,他用病房座机打去了最后一通电话。
“魏宇,我要走了,我寄给你的东西请你曝光出去,谢谢。”
医院中的广播也在此刻作响,
“今天是北城著名翻译家盛希铭的二十七岁生日”
盛希铭抹着眼泪,定定看向窗外烟花组成的婚纱图案。
很快,大火焚烧一切,而盛希铭转动腕间手表的凹槽,人也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