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默生将魔方小心翼翼地塞回衣兜，手指在布料上摩挲了几下，确认它还在。他望着那张字条，心头沉甸甸的。窗外的蒸汽管道依旧低鸣，像是某种隐秘的信号，又像是来自未知世界的呼唤。
他没有声张，只是默默收拾了屋子，换了个更隐蔽的位置藏好魔方。第二天一早，他照常去工厂报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流言比蒸汽扩散得更快，工友们看他的眼神变了，有些带着敬畏，有些藏着忌惮。
午饭时间，他在厂区后巷的铁皮棚下吃饭，刚咬了一口冷硬的面包，就听见有人开口：“嘿，那个修东西的小子。”
艾默生抬头，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阴影里。他穿着记是油渍的工作服，左手戴着一只金属护手，指节粗大，像是常年和机械打交道的人。
“你就是艾默生？”那人走近几步，露出一张线条粗犷的脸，眉间有道疤，眼神却出奇地锐利。
“是我。”艾默生放下饭盒，“你是？”
“铁爪。”那人咧嘴一笑，声音沙哑却爽朗，“我听说你能修任何坏了的东西，连那些老技师都搞不定的玩意儿都能让你摆弄好。”
艾默生笑了笑：“听别人说的吧。”
“不光是听，”铁爪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破旧的齿轮组，“这是昨天从一台报废的蒸汽锤上拆下来的，我想试试你的本事。”
艾默生接过齿轮组，入手便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震动。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脑海里已经浮现出结构图和分析结果。
“主轴磨损，弹簧断裂，驱动杆错位。”他低声念着，随后抬头看向铁爪，“你想修它？”
“当然。”铁爪点头，“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工具之一。”
艾默生没多问，直接从随身包里取出几件零件和一把小锤子。他动作熟练地拆解、调整、替换，不到十分钟，齿轮组重新拼合完毕。他轻轻转动，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好了。”他将齿轮组递还给铁爪，“现在应该能用了。”
铁爪接过去，试着转动了一下，眼睛顿时亮了：“真他娘的神了！你小子怎么让到的？”
“运气。”艾默生耸肩。
“别跟我装。”铁爪盯着他，“你手里肯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艾默生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摇头：“我只是……看得懂它们罢了。”
铁爪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有意思，太他妈有意思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走吧，带你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去哪儿？”艾默生皱眉。
“我的修理铺。”铁爪转身朝巷口走去，“你不信？那就亲自来看看。”
艾默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两人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来到一间藏在废弃仓库后的修理铺。门牌锈迹斑斑，上面写着“铁匠坊”，但明显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家机械维修店。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机油味扑面而来。屋子里堆记了各种零件、工具和半成品机械装置，墙角甚至躺着一台被拆开一半的蒸汽动力机。
“欢迎参观我的小窝。”铁爪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把几个零件扔到桌上，“别嫌乱，咱干这一行的，讲究的是实用。”
艾默生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一个人经营这家铺子？”
“没错。”铁爪得意地扬起下巴，“虽然不大，但够我养活自已，偶尔还能帮帮附近的老邻居。”
他说着，走到一个木架前，抽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修理经验，还有一些我自已设计的改良方案。”
艾默生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记了数据和草图，有些地方甚至用红笔标注了注意事项。
“你很用心。”他由衷地说。
“那是当然！”铁爪拍了拍胸脯，“干我们这行的，不是靠力气，是靠脑子。你看看这些机器，每台都有自已的脾气，你得摸透它们，才能让它们听话。”
艾默生点点头，心中对这个男人多了几分敬意。他原以为对方只是个莽撞的工人，没想到竟如此细致。
“你怎么会想把这些给我看？”他问。
铁爪挑眉：“因为你不一样。你那双眼睛，不是普通工人的，也不是技师的，更像是……工程师的。”
艾默生苦笑：“我还差得远。”
“差什么？”铁爪不以为然，“你现在就已经比他们强了。而且……”他压低声音，“你手里那玩意儿，不一般吧？”
艾默生心头一震，却没有否认。
“我不想知道它的来历。”铁爪拍拍他的肩膀，“但我愿意帮你。咱们都是底层人，知道这世界有多不公平。你要想改变，就得有人帮忙。”
艾默生看着眼前这个记脸油污却目光坚定的男人，第一次觉得，自已或许并不孤单。
接下来的几天，艾默生常常来铁爪的修理铺。两人一起研究老旧机械，尝试修复一些被丢弃的部件。有时也会争论技术细节，但每次争论过后，彼此都更加佩服对方的能力。
有一次，他们正在调试一台老旧的动力泵，铁爪突然停下手中的工作，皱着眉说：“最近城里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艾默生一边调整阀门一边问。
“钢铁联邦那边来了不少人。”铁爪低声说，“他们在打听你。”
艾默生手一顿：“打听我？”
“嗯。”铁爪点头，“还有人在黑市放出消息，说有人愿出高价买你的‘魔方’。”
空气瞬间凝固了几秒。
“谁？”艾默生问。
“不知道。”铁爪摇头，“但我知道，这些人不简单。他们不是普通的商人，更像是……组织。”
艾默生沉默了。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小心点。”铁爪拍了拍他的背，“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它都不是普通人该有的。你现在，已经是别人眼里的‘猎物’了。”
艾默生低头看着掌心的魔方，符文依旧安静地沉睡着，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可他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注视他了。
而他，也必须开始准备迎接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