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却说：“13号桌已经付过款了。”

    沈眠意愣了一下，还是比傅长夜晚了一步。

    回到座位上，沈眠意颦眉道：“说好的我请客的，你怎么偷偷付钱。”

    “抱歉，我下意识就付了钱，那就等到下一次吧。”

    下意识？可是这里又不像那些店子里可以扫码付款……

    沈眠意忽然明白了什么，试探性问：“傅长夜，你该不会是故意制造吃饭的机会吧？”

    傅长夜的动作微微一顿，大胆地承认了：“是。”

    本来沈眠意只是想阿谀一下，开开玩笑，结果现在反而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眠意摸了摸鼻尖：“不用这么麻烦的，随时都可以一起吃饭啊。”

    “真的？”傅长夜放下手中的刀叉，抬眸看向她。

    “……嗯。”沈眠意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傅长夜轻笑道：“我以为你知道我要追求你以后，会想办法和我保持距离。”

    “其实我本来的确是这么想的。”

    “那现在为什么变了？”

    “……说实话，我觉得和你待在一起很安心。”

    沈眠意也是在某个瞬间忽然意识到的。

    傅长夜在她面前，总是保持着应有的分寸感，不会轻易越距，可又能让她感受到他的关心与关注。

    傅长夜笑了笑，漆黑的眼眸深邃无比。

    “是吗？那就好。”

    可是，他只是把沈眠意想要的一面展示给她看而已。

    两年后。

    沈眠意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

    “奶奶，我回来了。”

    可奶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出来迎接她，屋内安静地可怕。

    沈眠意心里忽然猛地一颤，连忙往里面走去。

    在阳台的躺椅上，沈眠意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奶奶躺在摇椅上，面容恬静带着笑意，安详地睡着了。

    摇椅“嘎吱嘎吱”地摇着小小的弧度。

    沈眠意的心里却忽然揪紧了，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双脚仿佛灌了铅，无法再往前一步。

    或许是有着心灵感应，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傅长夜见她的门仍旧敞开着，不太对劲，跟了上来。

    就看见沈眠意呆站在原地，双目失了神。

    顺着沈眠意的视线看过去，傅长夜就看到了奶奶，他低声唤沈眠意：“眠意……”

    沈眠意眼眸动了一下，看向他，不说话，却红了眼眶。

    傅长夜走上前，为沈眠意做了她没有勇气做的事，伸手探了老人的鼻息。

    没有了。

    傅长夜手微微一颤，将手指蜷缩回掌心，看向沈眠意，不忍开口。

    沈眠意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下子瘫坐在地，泣不成声。

    “奶奶……”

    “奶奶……如果我早点回来，是不是还能见你最后一面……”

    傅长夜蹲下，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眠意，不要自责，奶奶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

    沈眠意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襟，哭了很久很久，直到黄昏落去，夜幕快要降临。

    隔天，沈眠意强打起精神把奶奶送去了陵园。

    奶奶亲自为自己挑选的墓地。

    沈眠意在墓前跪了许久，直到双腿麻木，不再有知觉。

    傅长夜轻拥着她，给了她唯一的支柱。

    沈眠意哽咽的声音拼凑出断断续续的话语。

    “傅长夜……我以后……没有亲人了。”

    傅长夜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温声说：“我还在，你可以把我当成任何人。”

    沈眠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却还是坚持说：“……不，分明……你就是你。”

    傅长夜的心忽然狠狠跳了一下。

    所以说，他会喜欢上这样的人一点都不奇怪。

    从小到大，傅长夜身边的人就和他说：“你是傅家的少爷，你要好好学习礼仪教养，不要给傅家丢脸……”

    “你是我的儿子，未来的家主，要多结交一些圈子内的朋友，以后才能帮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