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阿月。」
我回头,看见了白於。
手中的扇贝掉了一地。
云溟注意到我的异样将我挡在了身后。
我握了握云溟的手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是故交,放心没事的,让我单独与他说几句话。」
云溟颔首,走到远处,眼睛警惕地盯着我与白於的方向。
我望着白於。
多年不见,他沧桑了不少,没了当年如星如月的少年意气。
我勾起一个微笑:「好久不见,白於。」
白於眼中却翻卷着怒气:「他是谁?」
我对上白於迫人的目光:「我收养的兽人。」
白於唇角轻颤:「那我呢?」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留下的纸条你应该看到了,你现在是自由身,白於。」我回道。
白於抬手指着云溟的方向,不可置信地质问:
「你要为了一条瘸腿的丑蛇抛弃我?」
我听不得他这样说云溟,催动灵力劈过去一掌,被白於躲开只在颊边留下了一道红痕。
白於眸中沉痛:「阿月,你竟然为了他伤我?你用心头血整整喂了我十年,你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你都忘了吗?」
「可是在你心中从来没有我,只有姬沐禾,不是吗?」
白於震惊了一瞬:「你怎么知道的?结契前夜你来找我了是吗?」
「这不重要了,都已经过去。」
白於蓦地抓住我的肩膀:「对不起,是我错了」
我没想到白於还会有认错的时候。
若是从前,看到他这样低声下气,我恐怕会心疼得不行。
今天却不痛不痒没有什么感觉。
我甩开他的手,不愿再纠缠。
话和感情一样都会过期,过了那个时限再说,就没人想听了。
我朝着云溟的方向跑去。
云溟孤单单站在那里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见我过来,他脸上有些惶恐又有些惊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噗嗤笑了一声:「怎么会?」
「他也是你的兽人吗?你喜欢他吗?」
我牵起云溟的手:「云溟不要多想,现在我只喜欢你。」
我们要离开海滩时。
身后传来白於的喊声:「姬家主快不行了,让我找你回去。」
我的脚步顿住。
曾经我对这个父亲有过期待。
希望他可以想起自己的小女儿,哪怕不疼爱也不要像看不见。
他会给姐姐买糖点心,做木娃娃,却从来没有为我做过什么。
从小到大甚至几乎没有对我笑过。
但血缘真奇妙,他待我像陌生人,听到他快不行了我还是有点难过。
做女儿的至少在父亲临终前要在的吧。
虽然我在与不在他可能并不关心。
云溟担忧地看着我。
我对他说:「云溟,我帮你治好脸上的伤好吗?」
云溟有些低落:「姐姐是嫌我丢脸了吗?」
我捏了捏他的手:「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轻你。」
如果要回姬家,从小到大我听过的那些讥讽,不忍心让他再听一遍。
云溟温驯地点头:「我相信姐姐。」
兽人的机警与生俱来,云溟受尽折磨还能全然信任别人让这份信任显得格外珍贵。
我没忍住摸了摸他的脸。
上面没有疤痕的地方比女子的肌肤还要光洁。
云溟突然现出真身,尾巴攀上我的腰际示意我摸。
小腹处有些硌得慌,还有些灼热。
我轻轻地抚过他泛着金光的鳞片,一直摸到了尾巴尖。
云溟的身子猛地颤了颤。
声音染上些欲色:「姐姐也摸过他的尾巴吗?」
云溟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白於。
我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下:「他厌恶我的触碰,因为他心里想要的不是我。」
云溟眼中闪过惊喜:「姐姐不要摸他,云溟不喜欢他看姐姐的眼神。」
到了夜里,云溟破天荒地没在自己的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