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瑶听到他的话，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苦笑。

    到这个时候了，司命仍旧觉得自己是在故弄玄虚引他注意。

    罢了，待他如愿见到自己的尸体，即便有千万种恨，到时也该烟消云散了吧。

    ……

    距离司命和怀萱的婚事只有三日了。

    织女送来了赶工的凤冠霞帔，上面流光溢彩，如同彩霞一般绚丽。

    昕瑶站在司命的身边，看着那件极尽奢华的婚服，不由得想起了千年前，自己和司命成婚的时候。

    没有任何的仪式，嫁衣都是自己亲手所绣。

    司命修长的手指，落在霞衣上，神色冷峻。

    玄声看着这样的他，满脸疑惑，斗胆问道：“上神，婚期将近，您为何还是心情不佳？”

    司命没有回答。

    而是反问她道：“可有昕瑶的踪迹？”

    玄声心生一喜，以为他还是挂念昕瑶，忙道：“不曾，上神可是在担忧仙子？我立刻派人……”

    “担忧？”司命打断了他的话，轻笑一声，“本君只怕她回来晚了，看不到我和怀萱大婚的盛况。”

    话落，他想到什么，又询问玄声道：“仙魔大战已经结束，此次出征的主帅火神和战胜的天兵们怎么迟迟未归？”

    除了天帝和昕瑶的姐姐昕华，其他人都以为这次出征魔族的主帅是，不周山的火神。

    玄声也是不明白。

    “可能是在忘川之上耽误了行程吧。”

    司命没有再问，只是内心隐隐不安。

    “把婚服送去花界吧。”

    “是。”

    玄声离开后，偌大的曦园只剩下司命和昕瑶这个灵魂。

    昕瑶也不懂为何手下天兵们，到现在还没回来……

    难道是魔族再次侵犯吗？

    昕瑶想去看看，却身不由己，她跟着司命回到了他的寝殿里。

    这半月内，她待在司命身边的时间，比起以前一千年还要多。

    也是现在她才真的明白，司命不爱自己，别说千年，就是万年，也不会爱自己……

    三日后，大婚如期而至。

    整个九重天都是彩霞，喜气。

    司命身着正红色婚服，骑着威风凛凛的神兽白泽，整个人丰神飘洒，让人心神荡漾。

    昕瑶此刻就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从曦园出发，去往花界。

    花界，花团锦簇。

    一身霞衣的怀萱从闺阁之中走出，我见犹怜，倾国倾城。

    哪怕是昕瑶，看到她也不由心神微动。

    她也总算明白为何司命会那般喜爱怀萱。

    司命看着这绝色佳人，不知为何，烦闷爬满了内心。

    “上神。”

    怀萱轻声唤道。

    司命回过神，牵起她的手，将她送到了凤鸾花轿之上。

    娶亲的仪仗一出花界，便要去往忘川河畔，将双方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敬告天地。

    半日后。

    便到了忘川。

    彼时这个时节，彼岸花才生出叶来。

    可今日也不知为何，鲜红的彼岸花竟开遍了忘川各处，看着格外的妖冶。

    司命看着满山彼岸花，心不在焉，手不自觉落在了腰间佩戴的白玉之上，细细摩挲着。

    都这个时候，昕瑶竟还不出现？3

    他不知这些日子，昕瑶一直陪伴在他左右。

    跟随他来到忘川河畔，昕瑶的目光忽然落向奈何桥上，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奶奶身上。

    是孟婆。

    孟婆冲着她招了招手，她的灵魂再也不被白玉束缚，朝着奈何桥而去。

    “您看得见我？”

    孟婆没有回答她，手兀自来到了昕瑶的头顶：“尘归尘，土归土，你该离去了。”

    随着她苍老的声音落下，昕瑶感觉浑身一轻。

    整个人犹如点点星光飞散……

    与此同时，九重天上，红色的雪花缓缓飘落。

    “这天怎么飘起了红色的雪？”

    飘飘洒洒的红雪为迎亲的仪仗增添了一抹红色。

    又往前进了一段路，迎亲的仪仗几乎与忘川的红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