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过哥哥，要代他好好的活……

    自己只有半边妖丹，要是连这个都被挖走，她就活不了了。

    她抱着流血的尾巴，却没有灵力治愈。

    好疼……

    活着，怎么这么难？

    “哥哥，我想回青丘了，我想回家，你带花染回家好不好……”

    耳边有脚步声走近。

    冰冷的女声骤然落下：“你回不了家。”

    花染骇的身子一颤，抬头勉强看清来人，是个身着妖冶红装的女子。

    她记得，此人是万重陬的掌柜，青姑。

    青姑凝着满尾血，缩成小小一团的花染，谁能想到，曾经荣宠六界的青丘小公主，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眸间闪过一丝不忍，她却依令宣告：“天帝吩咐，你必须待在万重陬赎罪，罪没赎清你至死不能离开。”

    赎罪，又是赎罪。

    花染眼底是莫大的哀恸，她明明没有罪。

    只因为莫须有的罪责，她就要落到这般田地。

    她不过想活而已，怎就比登天还难。

    “走吧，天帝已经知晓你伤了宾客，正在一号间等你。”

    花染只能跟着走。

    抵达一号间，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灵力的袭击。

    她身子有伤，哪里抵得住这一击，径直被拍飞在地，面上血色全无。

    “谁允你伤万重陬的贵客？”

    冰冷无情的声音刺得她心口生疼。

    花染却不敢反驳，爬起来捡重陬爱听话，求饶：“我不是故意的，可他们要挖我妖丹，没了妖丹我会死，我死了就不能赎罪……”

    他抬脚走到她跟前，眸中嘲讽：“看来你哥哥给你换来的贱命，你的确很珍惜。”

    花染喉间窒息，哥哥死前的画面再度浮现脑海。

    千年前，重陬本来要处死她，是哥哥义无反顾挡在她身前替她受了死刑。

    消散前，他分明疼的发颤，嘴里喊得却不是疼。

    他只说：妹妹，要好好活，替哥哥活。

    可现在，重陬还是不想让她活……

    花染无力松开抓着衣衫的手，再次爬到重陬的脚边，极致卑微跪下。

    “天帝陛下，我真的知错了，我给辛杳仙子提鞋都不配，你们天造地设，是我不要脸纠缠，我现在再也不敢爱你了……”

    “哥哥替我换了命，千年刑罚我也受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可重陬的脸色却越发黑沉：“你还敢说‘爱’这个字？”

    他蹲下身，用力掰过她的脸，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想要我绕了你是吧？那你也去诛仙台死一回，如何？”

    重陬甩袖，带花染来到诛仙台。

    烈风在耳边呼啸，她虽瞧不清，可诛仙台下的声音她永生难忘。

    “不能死，我不能下去。”

    重陬冷冷勾唇，毫不意外：“你哥哥若是知道他救下个贪生怕死的货色，会不会后悔？”

    “不是的。”

    花染眼神空洞，她想活……

    只是想替哥哥活。

    重陬冷眼扫她，眼底尽是鄙夷轻蔑：“不想死，那你刚才伤了人总要赔偿，只要你能出得起千年修为，我就饶了你。”

    花染面容苦涩：“我，拿不出。”

    她在仙牢被折磨千年只剩半颗妖丹，就算是剖丹，也只拿得出五百年的修为。

    重陬像是早就料到如此，又甩出冷酷一句：“万重陬最不缺出手阔绰之人，你自己想办法要。”

    “本君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十日后若还不上，便用你的妖丹抵。”

    没了妖丹会死，花染别无他法。

    “我会……还上的。”

    她嗓子干涩，几乎低到尘埃。

    勉强藏住尾巴回到万重陬。

    花染谨记十日期限，不敢浪费分毫。

    走到戏台边，她卑微的拉住一个舞姬的袖子：“可否请你教我跳舞，我想跳给客人看换取千年修为。”

    “就你？”舞姬轻蔑的甩开她：“大家快来瞧，青丘公主献舞，要换千年修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