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身体恢复一点,就赶紧离开西藏,被雪埋了一天,你这身体可经不起高原反应。”
医生走后,宋月霜淡漠的眸子终于浮现几分愧疚。
“珩川,对不起……”
“当时来不及思考,我没注意,以为我拉的是你。”
他张口,喉咙像被刀划过:“我在你左边,那男孩在你右边。”
宋月霜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她满是伤痕的手发着抖,就在以为要失去靳珩川的瞬间,巨大的恐慌袭击了她。
她不管不顾跟着救援队在雪山下挖了一天一夜。
就在她无措时,靳珩川又道:“不过幸好……”
宋月霜也松了口气:“对,幸好,幸好你没事。”
靳珩川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说完了最后的话——
“幸好,你这次没有救下我。”
不然他不知道又要耗费多少年来还宋月霜这份情。
一个十五年已经够了。
如今,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骛,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
靳家别墅,阳光房内。
“咳咳咳……”靳珩川剧烈咳嗽着,喉咙里都带上了血腥味。
尽管已经回来一个星期,可他脸上仍带着显见的苍白,还落下了咳嗽的病根。
突然间,一只白皙的手出现,为他递上一杯水。
他转头,对上宋月霜温柔的眼眸。
“水温刚好,该吃的药我也给你分好了。”
靳珩川接过水杯,疏离道:“谢谢!”
也许是因为愧疚,自从他们回来后,宋月霜就像变了个人,余凯也再没出现过。
可一切都晚了。
他的心,已经死在了西藏的雪山里。
靳珩川的态度让女人眼底晦暗了一瞬,很快她又温柔开口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抄完今天的佛经再来陪你。”
宋月霜刚一走,靳珩川又疯狂地咳起来,咳得水杯里都带上了血丝。
他轻叹一口气,起身想重新倒杯水。
刚走到拐角处,却听见宋月霜打电话:“好,我晚点就去医院看你,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她跟已经回来的王妈吩咐:“王妈,余凯生病了,你去照顾他几天,他喜欢吃你做的东西。”
靳珩川脚步一顿,一片冰凉的眼里溢出嘲讽。
他就说,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变呢!
王妈点头道:“诶,小姐,你现在也怀了余先生的孩子,总算要有小少爷了,可先生那边……”
宋月霜语气毫无波澜:“珩川现在身体不好,这个孩子我会瞒着他,之后找个理由去国外待一段时间,到时候孩子生下来送到孤儿院,我跟珩川再去领养就行。”
王妈沉默一会,语气有些不忿:“这先生一直将您绑在身边死也不放,小姐,苦了您……”
后面的话,靳珩川没听清。
只是那种被雪埋住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又涌了上来。
但到底历经一场生死,很快,他就将那种感觉强压下来转身回了阳光房。
当天下午,宋月霜带着王妈离开后,靳珩川的助理小梁来了。
小梁递过一个文件夹:“靳总,这里面是您的离婚证和移民手续,已经全部帮您办好。”
“按照您的吩咐,我买了明天的机票,起飞时间是晚上八点。”
靳珩川点头示意知道。
助理交代完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靳总,明天刚好是您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您包了外滩最好的餐厅,还准备了一场烟花秀,要取消吗?”
靳珩川一怔,淡淡道:“钱都花了,就别浪费吧,放!”
晚上。
靳珩川刚打算睡觉,门却被人推开。
宋月霜进来后就径直在他床边坐下:“珩川,今天是十五。”
靳珩川一愣,他都忘了这件事。
以往都是他主动缠着宋月霜,现在他不要了,这个女人却主动送上门来。
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来向他求欢,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