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世子两情相悦，我们家世相当，我们”

    我实在不想听她在这里诉衷肠，我又不是萧肃。

    “你想嫁他就嫁他，我跟萧肃已和离，他要娶谁跟我没任何关系。而我也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苏千雪神情一凝，看向我身后。

    原来是萧肃。

    “我去那边等你。”给他们两个互通了心意的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没一会，比宴会上更冷上几分的萧肃带着我出宫。

    “我不会娶苏千雪，当时那诗是我作的，但是是楚卫送她的，楚卫不善作诗。我刚才已跟皇上禀明，我跟你年少一起扛起了安国候府，情谊深切，无心另娶。”

    “还有楚卿卿，因为楚刚跟我出生入死，他只有一个妹妹，所以总让我也多疼惜些，那次的生日宴，是楚刚让我出面包下一品居的，并不是我要为她庆生。”

    他一边跟我解释，一边看着我的脸色。

    我都快被他气笑了，和离后的解释，贱如草。

    “你明明知道你作的诗会让人误会，你却随他们误会；而那么大张旗鼓地为楚卿卿庆生，我不相信你没听说过外面对我的嘲讽。你的风流韵事，连酒楼说书的都跟不上你的步伐，你会不知？”

    “林玲，我没有碰过她们，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所以，你觉得没跟她们睡就没有对不起我。整个金陵城人都知道你留恋花丛，夜不归宿。我就是被你不喜的世子夫人，夜夜独守闺房。你敢说你没有故意为之，难道不是想让我成为一个笑柄吗？”

    虽对他已没有期望，但这么理所当然地抹掉对我的伤害，我他娘的想喷死他。

    “萧肃，我最后一遍再跟你说一遍，我他娘的一点都不稀罕做你的萧夫人，你要娶谁就娶谁，但绝不会是我，因为我不会再嫁你，除非我死了！”

    我不知他是忍着愤怒还是悲痛，两眼通红，飞快地骑上马，绝尘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曾经我在侯府门口多少次看着他的背影离去，从伤心落泪到麻木不仁。

    我把帘子放下，我不会再看他的背影了。

    8

    我被皇上说不是贤良淑德的妇人，很快在官员家眷圈传开。

    大家也不敢来我这里买衣服。

    谁也不愿为了一件衣服，忤逆圣意。

    店铺的生意越来越差。

    在金陵城的十年，是我戴着面具活着的十年。

    这里已没有老夫人，也没有我心悦的人了。

    留在这里，没任何意义。

    我用积蓄打点了衙门，获得了通关文牒，我要前往女儿国，那个女子也能有自己活法的国度。

    将店铺和房屋出售，拎着行李，刚出城门。

    萧肃骑马追了上来。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留下来？”

    几日不见，意气风发的他变得萎靡不振。

    红血丝充满了眼眶，身形也更加削瘦。

    其实，我相信他对我也有留恋，我也相信他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只是，即使他真得心悦于我，这期限是多少？哪一天他不心悦了，我又该何去何从。

    我不是一个大度的正妻，不会给他纳妾，那时，他还会对我尊重吗？还是如之前那样作践我呢？

    有了一次作践，就会有第二次。

    就像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劣根性。

    将自己的命运系在一个男人身上，太冒险了。

    而在金陵城，以夫为尊的规制下，单凭他现下的真心恳求，又能容我多大的空间呢。

    我曾见过我梦想中的生活，又怎会为最不确定的男人情爱，将自己困在那方寸之地呢。

    “萧肃，我也想去外面看看，想去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你还会回来吗？”

    “或许吧。我走了，保重！”

    这是我十年第一次出城门，回看这如一座山般的城墙，终于是在我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