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色侍人者为妾即可。”皇后娘娘附和道。

    “林氏，你说娶妻要娶贤，主动为夫君分忧纳妾，你之前为萧世子纳了几房妾室？作为正妻，你做到贤惠大度了吗？”苏贵妃看似是跟我说，但却盯着皇后娘娘。

    “民妇没做到，所以民妇自请下堂了。民妇善妒，做不到与人共侍一夫。”

    不出意料，皇上对我的评价果然很低，他说我不是贤良淑德之人。

    我谢罪退下。

    这场闹剧，比当初与老夫人撑起安国候府还让人心累。

    皇权之下，我就如一只蝼蚁，我的想法我的感受我的尊严一点都不重要。

    金陵城最高贵的两个女人，为了心里几乎没有她们的男人，唇枪舌剑、针锋相对。

    宴会厅的贵女们，一生的荣辱兴衰都系在一个男子身上，不是萧肃，也会是其他的男子。

    曾经，阿娘跟我说，在这个世道，女子要活出自己，太艰难。以一人之力去抵抗，无疑是以卵击石。她当时放弃苏绣，跟着爹以做买卖的形式周游列国，就是想看看外面的世道，是不是不一样。

    而我知道，世道并不是只有一条道，这道不通，就换一条走。

    7

    跟着内侍进宫。

    目不斜视地跟在内侍后面，直至宣我进殿。

    随着皇后娘娘的视线，殿里的人将目光投向我。

    这些目光更多的是嘲讽、不怀好意、蔑视。

    这一趟果然是鸿门宴。

    “参见皇后娘娘。”从容地向皇后娘娘行了礼。

    “免礼。”

    “林氏，你怎么也是从安国候府出去的，进宫穿得如此寒酸，头戴木簪，这就是你的礼仪？呃，对了，现在不是安国候府的世子夫人了，想必也没能力购置华服和首饰了。”

    坐在皇后娘娘左下方的苏贵妃，冷冷地讥讽着。

    她是苏丞相的嫡女，苏千雪的亲姐姐。

    育有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皇后娘娘恕罪。民妇进宫急，没更衣。民妇只是一介平民，无品无爵，跟在座的贵人无法比，故只着普通衣裙。”

    我只回皇后娘娘的话，虽然是苏贵妃刁难，但主人是皇后娘娘，正室都没发声，妾室蹦出来乱咬人。

    皇后娘娘怜惜地看着我，免了我的罪过。

    苏贵妃看皇后娘娘护着我，脸上不免不愉。

    “林姑娘稍后好好帮皇后娘娘看看，为萧世子选一位合适的夫人。对呃，你相看不了，若是你知道萧世子喜欢什么，你也不会在安国候府呆了十年，都没抓住世子的心，成了下堂妻。不过，你们倒可以看看林姑娘，世子不喜欢的是怎样的。”

    苏贵妃的话惹得殿内其他贵女更加不屑地看着我。

    这些人都是皇后召来让萧肃选的吧，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都是顶顶好的。

    尤其是苏贵妃身旁的苏千雪，更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那么多才貌双全的女人，像店铺里摆放在衣架上的衣裙，摆放得没有一丝褶皱，只为博得客人欢心，可以被相中，被带回家。

    可她们是人哪，怎能比店铺的衣裙更下贱呢。

    店铺的衣裙面对的还是众多的客人，而她们只有萧肃一人。

    为了得到萧肃的青睐，甚至不惜踩着其他人上位。

    像我这个已跟他们没有竞争的前妻都要叫出来拉踩一番。

    从我这位失败者找优越感，又有什么意义的。

    真没意思哪。

    我低着头，听着她们对我的耻笑，不发一语。

    实在不想参与这种将自己物化的竞争中，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

    随着皇上的到来，宴会即将开始了。

    我跟在待选的世子夫人们来到宴会处。

    默默地坐在末端。

    随着内侍的通报，皇上踏入宴会厅，身后跟着几位皇子，还有萧肃。

    他一身白衣，宛如玉立云间，不亚于皇子的高贵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