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钟显,前来救驾!”
皇帝那张灰败的脸终于是好转了不少。
王公贵族被保护起来,太子急忙上前搀扶皇上,根本来不及感叹,到处乱成一团。
我正想往那个地方冲,却不想刚刚好撞到了一个人。
人有多倒霉才能接连撞到同一个人。
我被人拎着衣领拖起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侧过头,看到的却是披头散发的二皇子,他的嘴角带着鲜血,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他宛若一条毒蛇丝丝吐着信子,在我耳边低语,“真巧,原来是你。”
他笑得癫狂,对着那位将军抬了抬下巴。
“钟显,没想到是我低估了你,你当日诈死,就是为了今天吧!”
皇帝与太子已经被护送走了,四周一片狼藉。
只有我这个倒霉蛋被二皇子劫持,而那钟将军拉开一张弓,长箭对准了我们。
“放开她!”
“笑话!”二皇子的刀又近了许多,他喘着粗气,似是气到了极点:
“怎么也要带着这小寡妇一起赴黄泉才行!”
刀刃冰凉,而我看着钟显那张脸,他跟几年前长的大不一样了。
我早该猜到的。
二皇子仍在笑,但他的笑容凝固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被人一箭射穿了肩膀,踉跄地退后几步,正好是拿刀的胳膊。
我只觉得刀刃随着他的动作从我的脖颈上快速划开,顿时一阵疼痛。
要死了吗?
死亡的恐惧加剧了伤口带来的疼痛,倒下的那一瞬间,我隐约感觉有人接住了我。
这一觉醒来却是在将军府,脖颈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药粉。
原来二皇子只在我脖子上留下一条很浅的伤痕,连包扎都省了,倒是当时我因为胆小吓晕了。
醒来的半个时辰后,我又见到了姐姐。
也许是这次事情发生得太过凶险,她难得话多,同我说了许多废话。
我沉默地听着,并不搭腔。
“你是不是要被抓了?”
姐姐顿了一瞬,半天才说:“认赌服输。”
“我爹呢?”
姐姐半天才说:“爹自然不同意你嫁给钟显,所以忧儿,我只好让爹爹告了假在庄子里养病。”
她见我脸色难看,又补了一句,“不过你放心,如今他们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去了。”
我在心里冷笑,真是好大的权力啊,爹大小也是朝廷命官,说软禁就软禁。
我站起身来,“还有,我不叫忧儿,我叫无忧。”
我那看似眼皮子浅的亲爹亲娘,是希望我一生无忧的。
我静静地听她把话说完,自始至终,我没再说过其他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人从宫里带出来的时候脖子上满是血,那模样挺吓人。
姐姐以为我死了,她这辈子就这一次良心发现,觉得死之前怎么也得见我一面。
姐姐走了。
摸了摸脖子,我不禁暗自感叹,“所幸只有这小小的代价,而伤口很快就会愈合,这一切都会过去。”
我没有告诉姐姐的是,我从小就很敬佩她,羡慕她,佩服她小小年纪便断情绝爱,只为达成自己的目标。
我只是没想到,我会是她垫脚石下的那个倒霉鬼。
如今她落下这个下场,我除了唏嘘,找不出半分的高兴。
我没有见到钟显,他这个时候最忙了,清除叛党还有不少的事要做。
我大摇大摆地从将军府出来了,层层侍卫,没有一个拦我。
原本想同他说几句话再走,可是想了想,说什么呢?
难道要告诉他,说我从前就喜欢那个少年,那时他只有十几岁,风华正茂,年纪刚好。
可我不能说。
其实,我早就知道婚约的事。
我爹告诉我婚约的事不是为了让我嫁给钟显,而是为了告诫我,让我离钟家远点,离姐姐也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