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n

    「也怪顾悦，倒是无端打扰你。」n

    「本来没什么大问题的，让她说得那么吓人。」n

    我摇了摇头。n

    找了把椅子在不远处坐下，解释道。n

    「没什么麻烦的。」n

    「我说过，顾言哥，咱俩一直是朋友。」n

    「朋友之间，谈什么打不打扰的。」n

    ……空气似乎沉寂了一瞬。n

    顾言轻笑了一声。n

    他闭上眼睛，沉沉地吐了一口气。n

    再睁开眼的时候，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n

    直视着我。n

    「小夏。」n

    「我这几天一直在做一个梦——」n

    「梦里面，我回到了高中和你吵架的那段时候。」n

    「你说不许我走，我就真的没有走，留在了国内。」n

    「你考去了我在的大学，我们一起赶作业、一起看电影、一起做实验……毕业后，你进了程氏，我进了顾氏。」n

    「我们两家开始合作，生意越来越好。」n

    「所有人都说我们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最登对最登对的一对。」n

    「我向你求婚的那一天，来了好多好多的朋友和亲人，他们都在欢呼、鼓掌……」n

    「而你就在我的面前，一直一直朝我微笑……」n

    我打断了顾言的话。n

    「顾言哥，别说了。」n

    「梦罢了，都是虚假的。」n

    顾言朝我看过来，目光中透出一缕痛苦的神色。n

    「假的吗？」n

    「为什么啊？小夏。」n

    「可是我就是这样觉得的——」n

    「如果我当初选择留下来，没有离开的话，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啊。」n

    n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无声地摇了摇头。n

    不是这样的。n

    即便当初是另一番光景，即便母亲从未将江逸带到我的生命里，人生的轨迹也充满了无数变数。n

    谁又能断言，未来就一定会是他梦中的模样？n

    我张了张嘴，正要开口——n

    顾言却像是被什么刺痛一般，霍然坐直了身体。n

    他抬起手，掌心朝向我，制止了我所有的话语。n

    那双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恳切，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脆弱。n

    「别反驳我，好不好？」n

    「小夏，我求你了。」n

    「就算这只是我给自己造的一场梦，也请你，别亲手将它戳破。」n

    n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病态的潮红。n

    似乎是发烧还没好全。n

    我不忍看下去，偏过了头。n

    「听说你又要出国了，顾言哥。」n

    「找个女朋友吧。」n

    「莹月也一直想要个嫂子，你在外面也好有人照顾。」n

    余光中。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