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也要早早送到国外培养了。n
也就我小孩脾性,扒着从小玩到大的竹马不松手。n
我转身回了房间,给顾言发了几个字。n
“你走吧,我不缠着你了。一路顺风。”n
当天晚上。n
他跑来我房间外面,偷偷敲开我卧室窗户。n
“程小夏,你等我回来。”n
我摇头。n
“不。”n
“你要是一直不回来,我一直等你吗?”n
“顾言哥,我们还是朋友,但我不要等一个人。”n
“才不。”n
顾言离开的那年,我正好十六岁。n
我们曾是旁人眼中最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n
甚至在更久远的童年,两家的父辈曾在酒酣耳热之际,半开玩笑地提起过“娃娃亲”。n
只是后来,随着我父亲的猝然离世,那句口头上的约定也如风中尘埃,渐渐消散,再无人重提。n
也正因如此,当我后来选择和江逸在一起时,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我只是找了一个慰藉心灵的替代品。n
那些明里暗里的揣测与议论,如影随形。n
“那个江逸,简直和顾言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n
“谁说不是呢?如果没有那张脸,程家怎么可能资助他一个穷小子。”n
“现在可好,直接攀上了程家大小姐,真是好手段。”n
……n
当然,这些尖刻的言语,总是在我转身的瞬间便噤声。n
可事实上,我与江逸的开始,和顾言没有半分钱关系。n
平心而论,他们的轮廓确有几分相似,足以让外人混淆。n
但那仅仅是浮于表面的皮相罢了。n
细细分辨,便能察觉到他们截然不同的灵魂气息。n
顾言是耀眼的太阳,自信、张扬,永远散发着灼人的光芒。n
而江逸,他是静谧的深海,沉默、克制、安宁,将一切汹涌的情绪都深藏于内,只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才流露出一丝内敛而深沉的温柔。n
他十六岁那年,拖着行李箱走进我的世界。n
二十四岁那年,以自杀的方式彻底退出。n
在前世,我们共度的时光,不多不少,整整八年。n
顾言出国后,母亲便总让他陪伴在我左右。n
加之他优异的成绩,尤其是我一窍不通的数学,任何刁钻的难题,他似乎只消一眼,便能找到破解之法。n
于是,整个青春期,缠着他给我补习,成了我最理所当然的日常。n
二十一岁生日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醉意朦胧。n
在满室的喧嚣中,我趴在桌上假寐,恍惚间,感到一个身影悄然靠近,随即,一个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的吻,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颤抖地,印在了我的唇上。n
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n
我本可以立刻睁开眼戳穿他,但我没有。n
因为我惊奇地发现,自己心中涌起的,并非排斥,而是一种奇异的悸动。n
江逸。n
这个名字,似乎在我的心上,悄悄地烙下了痕迹。n
我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彻底消化了这个认知。n
然后,我不再有任何犹豫,径直跑到江逸面前,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姿态,向他下达了通告。n
“别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江逸。”n
我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身体和不知所措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n
“我可都看见了,几天前,你趁我趴在桌上睡着的时候,偷偷亲了我。”n
“哼,胆小鬼。”n
“还要本大小姐亲自出马,你才肯乖乖就范吗?”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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