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枫的手按在枪套上:“你以为凭你能拦住我?”
季淮安笑容不变,突然吹了声口哨。
刹那间,店铺前后门同时被踹开,七八个持枪的黑衣人将梁辰枫一行人团团围住。
季淮安轻声说,“在香港,我还真能。”
梁辰枫脸色铁青,目光在姜紫欣和季淮安之间来回扫视。
最终,梁辰枫带着手下离开了。
季淮安皱眉:“这里不安全了,跟我走。”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西式洋房前。
这是顾家。
季淮安带她参观,“以后你就住这儿。”
“二楼最里间是我的书房,别进去。其他房间你随便用。”
姜紫欣站在客厅中央,打量着屋子。
这栋三层洋房比她想象中更温馨,壁炉上摆着一家三口的照片。
年轻的顾父顾母中间站着季淮安,小男孩板着脸但眼中充满了笑意。
管家李伯接过她的行李,“老爷和太太去苏州访友了,过几日才回。”
“姜小姐住东厢房可好?窗外正对花园。”
季淮安解开领带随手一扔:“李伯,就按少奶奶规格准备。”
姜紫欣耳尖发烫。“胡说什么!”
他坐在沙发上笑得灿烂:“总要有个合理解释你为何住我家。”
季淮安突然严肃,“梁辰枫不会善罢甘休,你最近别单独出门。”
“好。”
深夜,姜紫欣被雷声惊醒。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玻璃上,像极了前世意外去世的那晚。
姜紫欣抱紧被子。
“咚咚”
敲门声轻响。
季淮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煮了杏仁茶。香港湿气重,喝点热的驱寒。”
打开门便看到,季淮安穿着深蓝睡袍,手里拿着托盘。
托盘里除了甜汤,竟还有支体温计。
“你脸色很差。”
姜紫欣怔怔接过瓷碗。
“谢谢。”
次日清晨,她被花园里的笑闹声吵醒。
推开窗,顾母正拿着小剪刀修剪玫瑰,顾父在旁边读报,时不时抬头对妻子笑。晨光为他们镀上金边,像极了记忆中父母在世时的模样。
顾母突然抬头,看见了姜紫欣,向她打招呼,“姜小姐醒啦?快来尝尝新烤的杏仁饼!”
餐厅里,顾母亲自给她盛粥:“听淮安说你是苏州人?这酱菜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顾父推过一碟金黄的煎蛋:“年轻人多吃点,你太瘦了。”
“谢谢伯父伯母!”
姜紫欣捧着碗的手微微发抖。
自从父母去世,再没人记得她爱吃甜口酱菜。
季淮安在桌下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紫欣?”
姜紫欣摇头,慌忙低头喝粥,不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
晚上,姜紫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走向阳台。
季淮安已经在那里了,手里拿着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他递给她一杯。“睡不着?”
姜紫欣接过,抿了一口,是上好的威士忌。
“在想我父母他们生前最疼我。”
她的声音很轻,“我父亲是上海仁济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母亲是他的助手。他们总是一起值夜班,回家时总会给我带城隍庙的梨膏糖。”
季淮安静静听着。
姜紫欣的声音哽住了,“我十八岁那年,上海爆发霍乱。他们三天三夜没合眼,最后两人都染上了病。”
夜风突然变得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