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以此对我格外好。
他身上总是带着些少年人的天真。
15
呼呼的风声传来,房顶上悬挂着的那把刀摇摇欲坠。
我那被隔断脚筋的脚此刻却突然好了。
爹早就忘记陈木的嘱托,桌子上散落着几枚牌九与半杯没喝完的白酒。
我没点燃女儿香,可浑身还是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香娘娘,求你给我钱,给我花不完的钱。”
就是睡梦之中,爹还是没忘记像所谓的鬼神祈求什么。
香味逐渐飘散到全村,香娘娘的真身显露出来了。
两人多高的肉团露了个头,浑身的脸咧嘴笑个不停。
笑声吸引了正襟危坐的陈木,他喊了一声随后跟着那庞大的肉球就赶往了破庙。
房顶的菜刀嗡的一声落下,锋利的刀刃砍掉了我半个脚掌。
可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直勾勾前往爹的房间。
陈木可能想不到吧。
我才是最大的鬼神。
这些人用血和欲望滋养起来的鬼神。
我捏着线香,一根一根插进爹身上。
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每一根都落在穴位上。
爹被疼醒,睁眼就看见我,瞳孔骤然紧缩。
“香娘娘,香娘娘,您降临了。”
我手上的动作不停,爹也不敢动,可神色却分外大胆。
“香娘娘,我能跟你再换一点钱吗?不多,只要一百金就行,这次我都看见您了,赌运一定能翻个番。”
村里一家五口一年也就一金足够,而他张口就是一百金。
我手下的线香扎的深了些,血水溅到了我的手指上。
“那你拿什么来跟我交换呢?”
爹急不可耐,为了自己能够翻盘口不择言。
“您看上什么就拿什么走,能被看上是我的服气。”
他身上几乎被线香插满,我围着床转了几圈,还是没决定要取走什么东西。
爹像条狗一样,眼珠子随着我的踱步而转动,生怕我跑了。
半晌,我拍了一下手,笑道,“我决定不了,不如就让别人来决定吧。”
爹脸上的恐惧越来越明显,想要动弹却发现那些线香早就将他死死钉在床上。
“她是谁?你娘不是早就死了吗?”
我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娘等了你好久,如今取走什么就让娘来决定吧。”
娘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巨大的肉团,正前方的几张脸变成了大姐、二姐和小妹的脸。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香娘娘的事了,你从头到尾只求过三次,次次只求财。你已经四十五岁了,为什么不求寿命呢,让自己活得更久难道不好吗?”
娘变成的肉团没有动作,只是站在我的身边看着床上挣扎的蝼蚁。
“李勇,你说你为什么不求财呢?”
爹似乎还记得陈木叮嘱的事情,在听到自己名字后死活不肯回答我说的话。
娘的脸愈发靠近,我逼问的声音一声一声回荡在这房屋里。
爹脸涨的通红,精神比身体先崩溃,大喊出声,“求寿命你们还会让我活吗?”
我满意地笑了,爹请神的符咒一点点消失,这代表着犯了忌讳,神不再保佑他。
那肉团裂开满是獠牙的大嘴,身上的脸也随之张开嘴啃噬着爹的身体。
“他们说,想要你的命啊。”
我将最后一根女儿香插进死穴,随之点燃,可传来的是无比难闻的恶臭。
女儿香,女儿香。
女儿做出来的才是香的,这心肠歹毒之人,做出来自然是臭。
16
天色大量时,陈木满头大汗推开了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