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栀有些疑惑。
“他们那样对我们,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救他们?”
温向烛望着海平面上升起的朝阳,声音很轻。
“因为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就像你,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却还是留下来帮我。”
温北栀低下头,看着自己在救火时被烫伤的手。
她突然意识到,这双手,原来也可以用来救人。
“温北栀!”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着一个女人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程野突然来我们村庄了!”
程野的酒杯又一次见了底。
琥珀色的威士忌在玻璃杯底晃荡,映出他眼底猩红的血丝,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他几乎没合过眼。
“程野哥哥……”
孟安然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怯生生地站在书房门口。
“你、你不能再喝了。”
程野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出去。”
孟安然的眼眶瞬间红了,但她不敢违抗,只能轻轻关上门,走廊里传来她委屈的抽泣声,程野却只觉得烦躁。
他抓起酒瓶又倒了一杯,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无名火。
程野麻木地盯着墙上那张合影,那是温北栀第一次完成任务时拍的,她冷着脸站在他身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她真的背叛他了吗?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缠绕着他。
酒杯再次斟满,程野打开电脑,调出阿杰死前最后几天的行踪记录,那个传假命令的人至今没找到,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若有若无地指向孟安然。
“程哥。”
阿城敲门进来,神色凝重。
“有消息说……西区码头出现了张老三。”
程野的手指一顿。
张老三是半年前被他亲手处决的叛徒,尸体丢进了公海。
“你确定?”
“千真万确。”
阿城递过照片。
“有人在海鲜市场拍到的。”
照片上,张老三正在鱼摊前挑拣,虽然戴着帽子,但侧脸的刀疤清晰可见。
程野声音沙哑。
“查。”
“查清楚是人是鬼。”
三天后,调查报告放在了他桌上。
那个靠海的渔村有个传统,凡是海上漂来的,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都会打捞上岸。
活人救治,死人安葬。
程野盯着报告上的文字,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如果张老三能被救……
那温北栀呢?
他猛地站起身,打翻了酒杯,酒精浸湿了文件,却遮不住那个渔村的坐标。
“调所有监控。”
“从渔村到城区,全部调出来。”
屏幕上的画面一帧帧闪过,程野的眼睛酸涩发疼,却不肯眨一下。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某个画面上。
熙攘的集市中,一个裹着头巾的女人正在鱼摊前付钱。
虽然只拍到侧影,但那截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枚铜钱手链。
那是他给温北栀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