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栀宁不敢看他黯然的眼神，飞快地说了一声‘抱歉’，起身逃开了。

    慕枫站在原地，手掌攥紧，又忽然无力地松开。

    看来他还是无法取代前人的位置，又或许，她的心里从未腾出位置来。

    颜栀宁回到酒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慕枫，她打开跟慕枫的聊天框。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打出一行字又删删改改。

    最后敲下一句话，发了出去：【我们到此为止吧。我先回去了。】

    慕枫也在看着他们的聊天框，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下一秒，弹出一句话，宣告了这段不伦不类的关系的结束。

    他反反复复看着这短短十二个字，心头一堵，想回些什么，脑袋里却一片空白。

    颜栀宁很心软，这一点也导致她容易优柔寡断。

    可是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

    那为什么对顾远舟可以呢？

    因为……她从未放下过他。

    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坚定不移的原则也是可以让步的。

    慕枫苦涩地轻扯嘴角，这段时间就像是他偷来的美梦。

    现在梦醒了，他也该认清现实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可能。

    颜栀宁收拾好行李，买了最近的航班飞回去。

    她的思绪复杂纷乱，慕枫是她在异国他乡唯二的朋友。

    过去他不曾表露什么，所以相安无事。

    可如今，两人只怕朋友都做不成了。

    颜栀宁一路胡思乱想着。

    顾远舟紧紧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又走掉。

    颜栀宁退了公寓的房子，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消息。

    他以为是自己之前太心急了，逼得她躲着自己。

    结果助理查到她的行程：“太太……跟慕先生飞往了国外的一个小海岛。”

    助理几乎不忍心看他的表情。

    顾远舟唇角带起一个极小的弧度，要笑不笑的，看着更加苦涩。

    原来只是跟慕枫出去玩了，是他自作多情了。

    颜栀宁也没想到他会在机场等着自己。

    想到他的伤，心提了起来：“小叔？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好了吗？”

    顾远舟怔了一下，眼眸中骤然亮起一抹不确定的喜色：“栀宁，你是在关心我吗？”

    她有点别扭：“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你是为了我受的伤。”

    颜栀宁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这不是小叔你教我的吗？要负责任。”

    ‘责任’两个字就是在狠狠嘲讽他过去的装模作样。

    顾远舟脸色一白，无力地垂下头。

    “过去是我没勇气敢承认自己的心意，总以为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却忘记了总是让你一个人主动会很累。”

    “对不起，栀宁。”

    他抬眸，轻柔又郑重地说：“栀宁，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会尽我所能去弥补。”

    颜栀宁无声地轻叹一声。

    其实她早就想明白了，顾远舟比她年长，想得更多，顾虑也更多，再加上性格使然，他不会太轻易地说爱。

    何况这些天来，顾远舟为她做的，她也都看在眼里。

    只是她总觉得自己不该轻易就接受他，否则对不起过去的自己。

    颜栀宁的沉默在顾远舟看来，却是仍不肯原谅他。

    顾远舟苦笑，是他活该。

    他之前那样对她，她不愿意原谅自己是应该的。

    “你不接受也没关系，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了……我已经安排人过来接你了，住的地方也安排好了……”

    顾远舟缓缓转身，背影看起来孤独又落寞。

    “顾远舟！”颜栀宁叫住他，“你不想听听我的回答吗？”

    他止住了脚步，眼眸中骤然升起希冀的光芒：“栀宁，你愿意跟我重新开始吗？”

    颜栀宁轻声说：“我愿意。”

    听到她坚定的回答，顾远舟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中。

    耳边是他狂乱的心跳，颜栀宁弯了弯唇，回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