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坐飞机去纽约的当天,我失约了。
「路上堵车,没赶上。」
「地铁直达机场,你跟我说堵车?」
我沉默了:「我想在国内读研。」
「那你说呀,我跟你一起留在国内。」
沈诗宁气笑了,她站起来,一步一步将我困在座椅间:
「我在机场等了一天,给你打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后来终于打通了,结果你跟我提分手。」
我看到了沈诗宁青筋暴起,她逼问我:「告诉我,为什么分手?」
我很少看见她这样强势的样子。
外人说沈诗宁冷漠寡情,但在我面前,她一向尽可能温柔。
「非要说那么直白吗?」
我没去看扣住我手腕的手,语气平静:「分手还能因为什么?不爱了呗。」
沈诗宁表情冰冷下来,在她开口前,她的电话响起,一道男声传来:
「阿宁,等久了吧。」
9
男人的语气亲昵:「都说了不用接我,你还来。」
我低下头,终于知道为什么约在这里见面。
我认得那个声音——陆明城,沈诗宁的竹马,也是她原本的未婚夫。
或许是因为这个电话,沈诗宁终于放开了我。
她一向体面,此刻整了下衣服,又恢复以往矜持疏离的样子。
走之前,沈诗宁回头看我,一字一顿:「十万块钱,一分也不能少。」
10
晚上,我整理了存款,将仅有的三万块钱打了过去。
那边收了钱,没说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起来去送奶。
失业之后,我就先找了个工作过渡:早上送牛奶,之后摆摊卖烤冷面。
这是个高档小区,我将牛奶放进箱子以后,一转身,看到了沈诗宁。
她靠在门边,我看不懂她眼里的情绪:「送一瓶奶挣多少?」
「两块。」
「累吗?」
「还好。」
几句对话后,两人沉默,沈诗宁说:「我定一个月,就送这里。」
我透过她的身影,看到了鞋柜上的拖鞋——男士拖鞋,是陆明城喜欢的颜色。
原来他们已经同居了。
嗯,本来就该这样,挺好的。
我要离开时,沈诗宁喊住我:「一瓶两块,那七万块钱要送多少瓶?」
我回头,沈诗宁面无表情,又一次问:「为什么分手?」
「都说了不爱了。」
「那为什么不爱了!!」
沈诗宁控制不住怒吼。
我突然问:「淀粉肠三块钱一根,两根多少钱?」
沈诗宁下意识回答:「六块。」
你看,这就是原因。
我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门不当户不对,不能在一起的。」
沈诗宁突然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
「我妈把传给女婿的传家宝都给你了,我爸都开始张罗订婚了,现在你跟我说门当户对?」
沈诗宁看起来很生气:「告诉我真正的理由,那十万块钱不用还。」
我挣脱了她的手腕,垂下眼睛:「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