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看着我，做我们这行的，命数都很不好，所以……我只是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做了我认为值得的事。”

    沈最神色很是淡然，像是根本没有把生死这种大事放在眼里。

    “沈随，池恩宁就拜托你了。”

    沈随从黑暗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来了的？”

    沈最无奈的笑笑：“从我刚刚说到代价这件事的时候，我的罗盘微微乱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好了。那时候我就知道，房间里有第三个人了。”

    只是沈随的声音有些低沉，不复刚刚那么盛气凌人。

    “为什么你就没什么时间了？”

    只听沈随的声音不甘又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继承道观的人是你？要去死的人也是你？什么都是你！”

    看的出来，少年人有自己的倔强。

    沈随脸上写满了固执：“你不能死，不行！”

    沈最只是轻轻摇摇头，目光却看向付景深。

    “沈随虽然是我弟弟，但是他对我走的路没有兴趣，所以他会代替我，用我的方式去守护池恩宁。”

    付景深还没有说话，就被沈随死死盯住。

    付景深沉默半天，终于再度开口。

    “抱歉，刚刚是我唐突了，不过，如果这就是让一个人复活的代价……”

    付景深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好半天才挤出下半句话。

    “我认为，如果现在还没有达到你预期中的那个最坏的结局的时候，你最好还是乐观一点。”

    屋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啊，沈最的眼神，意味复杂。

    沈随冷笑一声，双手环胸，语气极其不善：“你说的倒是轻松，你今天为什么会来来这里？不就是想把恩宁带走吗？”

    付景深沉默着闭上了嘴，他不否认沈随说的是事实。

    沈最只是无奈的笑笑，随即他伸手，挽起了自己的衣袖。

    “其实，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他自己展示出那节裸露的手臂，可那根本就不是一只正常的年轻男性的手臂！

    那上面的皮肤纹理皱皱巴巴，宛如老人的手臂。

    付景深和沈随看了，都神色惊愕。

    沈随惊慌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还没有那么快的吗？”

    沈最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这种变化，不是谁都能控制的了的。”

    他把衣袖放下来，遮住那节极具反差的手臂，他又变回了温润如玉的模样。

    付景深有些心头不是滋味，沈最尚且能为恩宁做到这个地步，那他呢？

    他之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非常急切的想见见池恩宁。

    就算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也是一件好事。

    他沉默着，离开了这间书房。

    他来到那个最大的正房，果然，不出意外的，她还在那里。

    他想喊出她的名字，但是明明声音都已经都到了嘴边，但是就是叫不出来。

    这种失忆的日子，就像偷来的时光一般宝贵。

    池恩宁不会记得之前的种种难过，她现在很好，除了话少，说不出什么正常通顺的语句。

    可是她会记起一切的吧，虽然不知道那一天会什么时候来。

    付景深眼底略过一丝自嘲，他现在只能默默站在暗处看着她。

    “你不进去和她打声招呼吗？”

    沈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出现在他身边，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刚刚还要苍白一些。

    付景深神色有些纠结，老实说，他其实是对沈最是充满感激的。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池恩宁。

    光是这样一点，他不会对沈最说出多苛责的话。

    想到这，付景深摇摇头。

    “在她现在的认知里，我和她怕是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沈最轻轻皱眉，语气里试图带上一些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