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苦,可我,真的愿意为了她,再坚持一下。
我顺利地参加了高考。
高考前一天,沈芸怕我的家里人在考点门口堵我,就把我的头发剪短,还给我戴了墨镜,穿了县城里新买的衣服,和我平时温吞保守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秦家人也确实守在了门前,但好在直到最后一科结束,他们都没有认出我。
我吃了一大把止痛药,考前吃,考完也吃,在最后一门考完后,扔掉了那个空瓶子。
夕阳西下,沈芸和我一起走出校门,而我的父母兄长,还有陈砚青瞬间就围了上来。
他们眼中恨意翻涌,假意和沈芸保证不会再逼我,而一回到家,就把我踹进了祠堂。
“秦向真,你这个贱人,你对阿芸做了什么!”
“我们千防万防,却还是防不住你那颗歹毒心肠。阿芸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拿命去还!”
“现在就给我打!”
这次不需要听心声了。
因为我的亲人们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可我也不再觉得痛苦了。
竹板落在我单薄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直到我开始吐血,到最后,吐了一地的黑血。
“住手!”沈芸冲进祠堂,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她因为拿错了我的一支笔,所以又折返到我家来找我。
可找到我时,我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我的亲人们看到我吐得满地黑血时也吓得停住了手。沈芸把我抱起来,吼着让他们送我去医院,却被我拦住了。
“姐姐。”我看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覆上她的手背。
我一点也不怕,反倒有一种要解脱的幸福感,依偎在她怀里,满足地闭上眼。
“我考完了。”
“只是天安门,要你替我去看了。”
5
“患者送来时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请家属节哀。”
医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芸脚下一软,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好在孟晖站在她身后牢牢扶住了她,她才勉力支撑,颤抖着问:
“不会的,不会的,医生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是刚刚那个穿蓝衣服的女孩吗?”
还没等医生开口,秦向义也慌了神,急着争辩道:
“我们只是因为气不过打了她几下,怎么可能就把人打死了呢?”
“她刚刚吐了血,是不是内脏出事了啊,刚刚我不该下手这么重的!”爸爸脸上也难得有了一丝懊悔,捂着额头,妈妈又接道:
“她是心里怨我们,所以才让医生您来骗我们的吧?”
“是了,她肯定是故意的,故意逃避我们,也逃避小芸!”秦向义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斩钉截铁地喊了出来。
“阿芸,不管考场上向真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要怕,我们一定会帮你的!”爸爸也再次沉下脸,对沈芸信誓旦旦道:
“等她醒了,我们再和她算账!”
而沈芸一句话都听不懂。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沈芸崩溃地问道:
“是我求着真真去考试的,我们已经顺利完成了考试,她什么也没做!”
“你们之前不让她去考试逼她嫁人,把她关在家里,现在还要这样污蔑她!”
她的声音几乎都快喊破了,孟晖心疼地搂住她,对我的家人们严肃道:
“叔叔阿姨,我不止一次听过小芸和我说,你们总是不让向真和小芸同处,还动辄打骂。”他又看向陈砚青:
“听说还污蔑过她想勾引我,拆散我和小芸。”
“我在这里重申一遍,我和她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请停止你们无止尽的猜疑,还她一个公道!”
可哪怕孟晖当着所有人的面为我说话,父母也依旧只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们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要是因为这顿打以后真的改了,我们也就忍了。”
沈芸已经没有办法细听他们说的话了。
我的父母从小对她都很好,给了她很多帮助,她本应尊重长辈,礼貌回话。
可现在,她冷眼盯着他们,直接问道:
“你们是不是失心疯了?”
秦向义愣了一下,上前拍拍沈芸的肩膀,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