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先吃后报,从荷包里摸出解毒丹,掰开他的嘴硬塞了进去。n
我嫌血腥味重,躲到花丛里等药效发作,等着等着竟睡着了。n
再醒来时,溪边的尸体都不见了,那小贼正站在我身边,替我遮挡着日头。n
我揉着被他杀气激得发红的手腕,理直气壮地宣布:「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懂吗?」n
他竟沉默地点了点头。n
我把他带回别院,让他喂我吃饭。n
他却突然开口,说可以帮我杀了秦夫人,因为她曾设计陷害我。n
我懒得理他那些陈年旧事,只想睡觉。n
谁知到了床上,他又说,我给的药药性霸道,虽救了他的命,却也只能让他再活五个月。n
我趴在他香喷喷的胸膛上,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说:「那又如何?你死了,我再换一个就好啦。」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呜呜,好惨,这个极品炉鼎,竟不肯乖乖让我享用。n
我只好裹紧被子,坐在床角,心里又气又难过。n
他立在门边,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辉,声音也如月色般淡漠:「既然姑娘无意相救,你我便就此别过。」n
说罢,他竟真的要走。n
我心里一慌,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哽咽着喊他:「你……你别走。」n
他脚步一顿,转过身,静静地凝视我片刻,最终还是走回来,从怀中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动作轻柔地为我拭去泪水。n
我哭得嗓子发干,他便又体贴地端来一杯温热的蜜水,一勺一勺地喂我。n
他靠得这样近,身上那股清冽的雪莲香气愈发浓郁,几乎要把我的魂儿都勾走了。n
我仰头望着他,委屈巴巴地说道:「你不可以走哦,你吃了我的丹药,是要还债的。」n
他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低声问:「如何还?」n
我立刻抓住他的衣袖,方才的泪眼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充满期待地说道:「肉偿呀。」n
瞧着极品炉鼎的朋友,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n
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觉得这个买卖划算极了。n
他闻言,抿了抿唇,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搭在了自己的腰带上。n
我见状,连忙掰着指头,兴高采烈地补充道:「你赔我两个……不,三个极品炉鼎!咱们这笔账就算一笔勾销!」n
咦?n
他解衣带的动作怎么停了?n
我瞅着他愈发难看的脸色,疑心他想赖账,立刻鼓起腮帮子,装出最凶狠的模样瞪着他:「你敢赖账!我就让秦夫人把你抓起来!关进柴房,不给你饭吃!不给你水喝!」n
没想到,他听了我的威胁,竟低低地笑了起来。n
他抬手,将我散落在耳边的一缕碎发挽至耳后,轻声问道:「不吃饭、不喝水,便是你所能想到的,最痛苦的惩罚了?」n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理所当然地说道:「这还不够狠吗!我小时候,一个月才能吃上一顿饱饭,其他时候只能啃些花瓣,喝点晨露呢。」n
他听罢,脸上的笑意便敛去了,那双眸子黑沉沉的,看不见底。n
「圣……女……挨饿……」n
「你的家人,待你不好?」n
他前半句话说得含糊,我没听清。n
后半句倒是听懂了。n
只是折腾了这么久,我实在饿得紧。n
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机灵地说道:「你让我亲亲抱抱,我就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n
这个小偷,瞧着冷冰冰的,好奇心倒是挺重!n
他果然依言照做了。n
他斜靠在软榻上,松松垮垮地敞着衣襟,任由我在他身上胡作非为。n
许是我啃得有些重了。n
他终于忍不住,轻轻拍了下我的腰。n
我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含糊不清地给他讲我的故事。n
「我没有家人呀。」n
我们玉女心宗,每年都会从各地采买许多根骨清奇的女童作为弟子。n
听师父说,她是在一个饥荒年间,从人牙子手里买下我的。n
那时我头上插着一根稻草,正傻乎乎地坐在街角。n
我那名义上的爹,拉着我师父的衣袖,苦苦哀求:「贵人,贵人,求您把这丫头买回去吧。」n
师父见我腿上少了一块肉,只胡乱撒了些灰扑扑的草药止血,可我既不哭也不闹,瞧着像个痴儿。n
我爹便神神秘秘地凑到师父耳边说:「这孩子的肉是香的,怎么折腾都死不了。贵人,您买了她,绝不吃亏。」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