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知道两国交战，往往是草芥人命。

    她不能为了自己的一点小爱，便将一切置于不顾。

    她不能忘记自己来时的路。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墨苏野，所以她毫不犹豫地为他殉情。

    即使重来一次，她也没办法做到更好了。

    外在的恩怨因果，不是她今生被墨苏野一次次伤害还要深爱着他的理由。

    玄天冰瀑的惩罚，被冷眼嘲笑和奚落，被赶出执剑峰的决绝……

    以及，他毫不犹豫刺向她心口的那一剑。

    即使是修行之人，心脉也是极为脆弱。

    墨苏野那一剑，分明就是要她的命。

    若不是那一刻她彻底放下，若不是濒死之际断了情丝，无情道法练成灵气瞬间护住心脉。

    琉樱早已血溅当场，死在了无边的委屈中。

    墨苏野在乱葬岗救了她，又亲手杀了她，她已经将命还给了墨苏野。

    如今这条命，是琉樱自己挣来的。

    面前，墨苏野却不死心。

    他赤红着眼，极力维持着冷静：“琉樱，你怎能如此狠心？”

    “难道从前的种种过往，你自己的心意，都忘了吗？”

    他不相信，琉樱真心实意喜欢了他那么多年，竟也能说忘就忘。

    他原本也已经死心，可收拾出那枚络子的一瞬间，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他忘不了那些时光。

    却想不到，琉樱竟能如此绝情。

    琉樱并未回答，只是拿出来一本册子。

    墨苏野眸中狠狠一跳。

    这正是慕清瑶从琉樱房中搜出的情书。

    琉樱将册子摊开，里面字字句句都是自己对墨苏野的心意。

    她找到那一页：“当时，慕清瑶只给你看了这一页，你勃然大怒，让我去玄天冰瀑洗一洗那些腌臜的心思。”

    “那若你看了全部呢。”

    琉樱一页页翻开，将自己从前的少女心事公之于众。

    【还有两个月便是师尊的生辰，我一定要准备一份不一样的生辰礼。】

    【已经突破金丹了，莫要泄气，一定要努力站到师尊身旁。】

    【琉樱真的好喜欢墨苏野。】

    一字一句，事无巨细地写，琉樱将所有的一切都写在了这里。

    可少女的心事披露的瞬间，换来的却只有决绝。

    泼出去的水难收，揉皱的纸也无法复原。

    她不要了。

    琉樱将册子拿在手中，毫不犹豫，将里面的内容撕了下来。

    撕成了碎片。

    纷纷扬扬的碎纸片落了地，宛若前世的那场暴雪。

    墨苏野的眼底瞬间红了。

    “为什么……”

    他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错愕又决然。

    “琉樱，你就这般厌我？”

    厌弃道连最后一点念想也不愿留下。

    琉樱点头：“是。”

    地上的碎片被风吹起，一张张小纸片被吹入风中。

    一枚黑褐色的纸片飘飘扬扬，落在了琉樱手中。

    纸上的黑褐不是墨迹，而是血。

    是琉樱的血。

    那日在执剑峰，所有弟子悉数到场，琉樱正在汇报要事。

    那时她还是人人敬仰的大师姐，几乎包揽了执剑峰上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