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天亮了我们就可以去领证。”
我死死抓着他的衣领,“我们去民政局门口等,好不好?”
这个令人难堪窒息的地方,我不想再来了。
“好。”
车子驶出,身后那栋楼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我轻快呼了口气。我跟着傅昭野回了他就近的别墅,坐在落地窗前的那一刻,我整个人还有些呆愣。
他拿着医药箱蹲在我面前,眼里满是心疼。
“他这个孬种,本来以为他只是不敢反抗家里的安排又想享受家族企业带来的利益,没想到现在竟然还对你动手!老子真是瞎了眼,以前竟然会把这种人当做兄弟!”
我回过神,仔细打量他的脸。
其实沈修远和傅昭野在成为死对头前,他们是彼此玩得最好的朋友。
沈修远从小受沈夫人和沈家长辈严厉管教,自身压抑又孤寂;傅昭野也一样,但他心态好,从小就放纵不羁,家里越管他,他反抗的越厉害。
用他的话说,“老古板们想用那些条条框框来约束我,我偏不,我偏要告诉他们掌管企业也应该像时代变迁一样,一直进步,而非一层不变。婚姻也是,我才不会搞什么商业联姻,像我爸一样养什么小三小四,我要是结婚,也一定是跟我最爱的人结婚,否则孤独终老又怎样?断子绝孙就断子绝孙,要是勉强自己跟一个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那日子过的又有什么劲?”
他做事看上去没有任何顾忌,但细细琢磨,他做下每个决定前都会认真将所有点考虑清楚。
“沈修远,既然你不喜欢阿篱,之前就不要招惹她,让她产生你也喜欢她的错觉,你讨厌她,那就站出来反抗和她订下的婚约啊,你在这里无能狂怒有什么用,你去沈家闹啊,你不是喜欢林倾雪吗?那你就想办法联系她,尽快接手家产去找她啊!你在这磋磨阿篱干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闹掰前狠狠吵了一架,我知道,傅昭野是想为我出气。
他亲眼看见我在沈家过的什么日子,也亲眼看见我默默追在沈修远身后多年,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连条宠物狗都不如。
但当时沈夫人一直用救命之恩框住我,我只能跟沈修远站在一条战线。
傅昭野搬家前留给我一串手机号码和一张银行卡。
“阿篱,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我也可以给你,我家的产业重心最近都放到国外了,我要出国了,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这张卡里是我攒下的所有零花钱,密码是你喜欢的数字顺序,照顾好自己可以的话,选我结婚会比沈修远好一万倍,真的。”
“要是哪天你考虑我了,联系我,我不会换手机号的。”
“再见了阿篱,照顾好自己,卡里的钱该用用,别人欺负你要知道还嘴还手,沈修远那狗一样,你不要对他搞特殊待遇,知道不。”
傅昭野走了。
时隔六年,在见到他,他好像跟当初一样,除了脸上添了丝从容外,没有任何改变。
“噗!”
不知道怎么,我突然被他这幅样子逗笑了。
傅昭野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耳朵。
困意袭来,我蹲下去,主动抱住了他。
“阿篱”
他一僵,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我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声音不自觉染上哽咽,“好困啊。”
“还好有你,傅昭野。”天亮了,领证比我想象中的还简单顺利。
红色的本本拿在手里时,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曾几何时,我无数次拿着身份证上门找沈修远提出领证的事,每一次,他都用参加单身派对敷衍过去。
又一次,我和他甚至都站在民政局门口了,可他接了一通前女友打来的电话,就丢下我开车走了。
最后一次,他拿走我的身份证,信誓旦旦跟我保证三个月后一定带我去领证。
三个月后,我等来的不是领证,而是他告诉我,“倾雪怀孕了。”
我愣愣的拿着堕胎药和补偿费上门,得到是,“沈篱,倾雪不用吃这些。”
身份证被他顺手放在垃圾桶盖上退还给我的那一刻,我本就枯寂的心彻底不在复生,我知道,我和沈修远这辈子没可能的。
一只手小心翼翼攀上我的肩,傅昭野的神情有些奇怪,“我我们都领证了,我搂一下我老婆,不可以吗?”
心里那一丝酸涩瞬间被急促的心跳声取代,我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老公。”
傅昭野的脸瞬间红温,他支支吾吾的,但眼睛很亮。
“走!我带你去看看准备好的婚纱,包你喜欢!”
我被他的情绪感染,心情也跟着期待起来,初尝幸福滋味,逐渐有些上瘾。
到了婚纱店我才知道,这件婚纱出自傅昭野之手,是他亲手为我设计的。
暗金绣花罗纱公主裙婚纱。
婚纱上的绣花是傅昭野花了一年的时间自己绣的,荷花,出生泥泞却坚强美丽。
“还以为没机会看你穿上了呢,还好,还好你给了我一个机会。”
傅昭野搭在我肩上的手有些颤抖,“现在我还有点不敢相信,阿篱,你真的愿意”
“你们在干什么!”
暴怒的声音打断了傅昭野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