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拍卖会我带你去,看上哪件就拍哪件。”
“好耶!沈总威武!”
压下心口的闷痛,我深吸口气,不想再看两人打情骂俏。
“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你们随意处理就是。”
“还有,沈修远,她跟你一样比我大两岁,她叫我姐,你觉得合适吗?”
这是我第一次态度强硬的在沈修远面前说话,屏幕面前的人足足怔愣了半分钟。
林倾雪率先反应过来,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是,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阿篱妹妹,我只是想拉进一下和你之间的关系。”
我冷声打断她的话。
“不用费心拉进,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和你都不会有关系。”
闻言,她哭的更伤心了。
沈修远怜惜的将她揽进怀里,一手轻拍在她后背顺气,一手轻柔地给她擦泪,
隔着屏幕,他不悦的瞪了我一眼。
“倾雪说的没错,做的也没错,错的是你,沈篱,你太咄咄逼人了,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变了性?以前你从来都不为难人的。”
“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以后倾雪的孩子还要认你做干妈,你不主动跟倾雪亲近就算了,还对倾雪的示好冷嘲热讽,你太恃宠而骄了!”
我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他只知道我从不为难人,却忘了有多少人在为难我。
“沈修远,她的孩子不必认我做干妈,她也不必跟我亲近,还有我们的婚礼也不必补办了。”话落,那头的安慰声突然止住。
沈修远绷着脸,一连说了三个好。
电话促然被掐断,下一秒,手机弹来一段视频。
我抖着手点开,原本雪白高洁的婚纱,此刻正被火苗一点一点吞噬。
沈修远的话十分冰冷。
“看来是你以为好事将近,觉得即将成为沈太太,所以忘了自己的本分,沈篱,你只是我沈家捡回来的一个孤儿,有什么资格和底气说那些硬气的话?当年如果不是我妈和沈家那些长辈串通一气逼走倾雪,你以为你能高攀上未来沈太太这个身份?”
“本来你只要再等十个月,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沈太太了,可你非要作。“
“这件婚纱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等什么时候你放平心态真正接纳倾雪了,什么时候我们在谈补办婚礼的事。”
关掉视频,我泄力蜷缩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冷风迎面吹干眼角的泪,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回到了冰冷的桥洞。
沈修远说的没错,我是沈夫人捡回来的孤儿。
准确的说,我是被沈夫人从江里捞出来的。
那年我十岁,因为孤儿院院长侵犯女童而跑出来流落街头,吃不上饭、上不了学,还遭人驱赶辱骂,所以想不开寻死。
之后沈夫人收留我,给了我口饭吃,让我不至于再害怕饿死街头。
前几年,我一直都没有存在感,沈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只有沈修远会对我露出友好的笑。
他会在我被罚没有饭吃时偷偷带我出去吃小龙虾,也会在我没有钱买文具时分出一半的零花钱和两套精细的文具用品给我。
十五岁生日那天,他翘了补习班带我去泥塑管,拿出自己一年的零花钱亲手为我捏了泥塑,永不褪色、用不变型。
“我们阿篱,长大后要是能穿上泥塑上这样漂亮的婚纱嫁给我就好了。”
至今我还记得那天心跳的频率,“我也想。”
我的声音很小,沈修远貌似没有听见。
几个月后,沈夫人突然发了好大的脾气,沈修远也被迫休学一个月,被关在沈家祠堂日日反省。
这期间,我去找了沈修远,这才知道是因为他把林倾雪带回家了。
他很喜欢林倾雪,他说林倾雪是他沉闷日子里唯一的快乐,他问我:“我妈有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吗?我很想倾雪,是我的错,是我着急了。”
听见这话时,我有一瞬的恍惚,心脏也有细微的刺痛感。
心里那一丝雀跃消散下去,我跪在他旁边的蒲团上,低下头,突然不敢告诉他沈夫人和沈家长辈已经决定培养我做他未来的妻子了。
“他才十七岁,就能为了一个同龄的女孩子跟家里差点闹掰,那我就必须让他长长记性!”
在沈修远眼里,沈夫人强势,沈家长辈守旧,他一直都想挣脱桎梏,脱离沈家。
刚好,我就是那个工具人,沈家未来的接班人和接班人的妻子,他们总要拿捏住一个,这样他们才放心未来沈修远彻底掌权后不会因为和他们想法相悖而彻底分割出去。
没多久,林倾雪被沈夫人送去了其他地方上学,沈修远也因此被放了出来。
又过了半年,他知道了沈家培养我的打算,那天他找到我,用力打了我一巴掌。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讨厌我了。
一夜无眠。
翌日,一通电话将我吵醒,那头只有一句话。
“到老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