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虎啸过后，世间再无玄洺气息。

    他终究落得和前世一样的下场，死在了自己最爱的人手上。

    待梦清和白烨走了，我瞥了眼告黑状的赤尧，他嘴角带血，眼神看着门边的花瓶，理直气壮。

    小狐狸最是腹黑记仇，早前听说我和玄洺的事后，就一直隐忍不发。

    今日他逮着机会，定是要让玄洺付出代价的。

    但我看，这次的事龙青和凤澈也有包庇之嫌。

    叹了口气，我淡淡提醒：[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做决定，下不为例。]

    他们又开心了，推搡着凑过来，仿佛忘记了脸上被谁偷摸打的两拳。

    翌日，我与梦清对面而立。

    神盘毕竟是天外天的上古神遗留下来的东西，有神力庇佑，我们的对决才不会牵连甚广。

    毕竟是两个大乘，即便削不了终归山的整个山头，损坏几座宫殿、几片山林还是绰绰有余的。

    梦清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上来的法的攻击。

    四周波动巨大，我们的打斗在终归山掀起一阵狂风。

    如我所料，在这样的消耗下，梦清很快就精疲力尽，从半空中砸向地面。

    [你竟然……也是大乘？为什么这么快？]

    我撤下屏障，缓步走向她：[收手吧，你靠邪术修炼成的功法，终究是梦幻泡影，虚有其表。]

    [我不信！我低头了，听了你的话！你说糖要自己吃着才甜，所以我用邪术，将白烨和玄洺的神力化为己用，可为什么还是斗不过你！]

    [因为我是一步步靠自己爬上去的，你靠伤害自己的眷属拿到的力量，并不属于你。梦清，我理解你想赢我，可行为处事也该有个原则。]

    行过红尘沧桑，我对许多事都已经看淡，如今看着梦清执迷不悟，将自己困在其中，多少有些唏嘘。

    梦清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她似是清明了些许，看着我落泪：

    [师姐，我知错了……]

    [你修炼邪术的事我会如实告诉师尊，往后重新开始吧。]

    我伸出手准备拉起她，忽觉背后一阵戾气，立刻闪开。

    从我身后袭来的白烨与梦清相撞，两人皆重伤垂危。

    显然，白烨是受梦清指使。

    [为什么？我为什么赢不了你？即便拥有两只神兽也赢不了你？]

    梦清口中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她救不回来了。

    我叹息着为她清理身上的脏污，对快要死去的她说：[你赢过我。]

    [真的吗？我赢过你？]

    [是，你赢过。你曾经拥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上一世，她赢走了玄洺的心，也赢走了掌门之位和我的性命。

    梦清带着笑意闭上了眼睛。

    我长叹一声，望向无边天际。

    闹剧收场，梦清和白烨的尸体就地埋在了后山。

    早在我们约战之前，师尊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闻梦清死后，仍不免落下泪来。

    他鲜少有这样的情绪，后来在与师尊对坐喝茶我才知晓，原来梦清竟是师尊的亲生女儿。

    师尊下界捉妖受伤，在山林间巧遇一凡间女子，与其相知相许、结为夫妻。

    后来恶妖杀了那女子，师尊赶到，虽将恶妖斩于剑下，却已失去挚爱，只能带回孤苦无依的女儿。

    他不怪我，只怪自己未能尽到父亲的教养之责。

    我在承天宗山门跪拜，行了三叩首礼，彻底离开了师门。

    如师亦如父的师尊说：

    [你既已是逍遥宗的宗主，境界也在我之上，从今往后你就走吧，别再回终归山了。]

    又过了二十年，人间沧海桑田，我飞升成仙的最后一道雷劫也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