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龙吗？
如有！
要看看你对龙的定义是什么。
能大能小、行云布雨、飞天遁地、祥瑞封神的，叫龙。
比如玄通身上纹的那条过肩五爪金龙，那是可以在佛祖面前露脸的存在。
而窝在水中，疏通水脉，顺便建立水府，号令一方的长虫，也叫龙。
这种的，也不多，但是却也存在。
度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玄通收敛心情，跟在这位织成公主的身后，渐渐明白了她的本体。
废话，谁家走路的时候，腰身这么扭啊！
一眼丁真，鉴定为蛇！
再加上刚刚的湖水腥风，莫不是一条水蛇？
要是被一旁的燕赤霞听到玄通的心声，估计会欣慰的拍手叫好。
出来这么长时间，眼力见长！
这年头，龙的名头都快烂大街了，作为鳞甲之属，掌控水府的水蛇妖自号为龙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一丁点儿问题！
不过，柳毅、织成龙女，这两个名字联系起来，怎么有点儿熟悉的感觉？
没等玄通想明白，前方带路的织成已经停下扭动的水蛇腰。
眼前是一处人力挖掘的水潭，水榭歌台，带着一丝特有的清香。
琴音曼妙，幽幽随风而来。
台中，长须美髯的柳毅头戴方巾，身着士子大袖袍服，抚琴而动，风度翩翩。
对面，一个醉醺醺的洒脱老道士脸色快意，坐在案几之后，筷子敲碗，应和而哼。
两种声音交织，听在耳中，竟然有一种苍穹豪迈之感。
玄通忍不住啧啧称奇。
“此情此景，玄通小师傅，可有佳作应和？”
然后，耳畔传来的轻柔之声就让他脸色一垮。
还来？
虽然抄诗的佛力值加的快，但是他玄通岂是那种长期不要脸之辈！不抄！
“阿弥陀佛，客心洗流水，如听万壑松，如此佳音，贫僧浅薄之才，就不献丑了。”
玄通双手合十。
【收获织成龙女震撼，佛力值+200】
【收获柳毅震撼，佛力值+150】
【燕赤霞……】
【常悦……】
“客心洗流水，如听万壑松？”
织成龙女微微一笑，看向玄通的目光更显柔和：“小师傅可是不太诚实啊，出家人不打诳语，凭借此句，就足以写尽琴声潇洒。”
卧槽？
玄通看着刷屏的系统信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李太白误我！唐诗三百首误我！
没办法，随口一说就是千古绝句，这能怪我吗？只能怪九年义务教育让我记得太清楚！
“好了，阿织，小师傅心思澄澈，不必逗他，上来吧，正事要紧。”
台上，琴音暂停，柳毅的声音传来。
“你惯是会做好人。”
织成龙女白了一眼，但还是扭捏身姿，屏退周遭侍女，带着燕赤霞和玄通进了亭台。
场中正好五个席位，众人分而落座。
玄通环顾四周，除了柳毅之外。
燕赤霞，金丹！
那织成龙女，也是金丹！
常悦……e，没有显露气息，不过应该不会差！
他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混进了狼群的哈士奇。
“诸位，今日聚首，原因自不必说，金华府出了此等恶事，是本府之过！好在如今那断剑还没有成气候，若是被他攒够八苦恶鬼，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必须出重拳！”
亭台首位，柳毅将织成龙女搀扶坐下，这才正色开口。
“府君不必多说，这断剑老道已经追寻数月，定然不会让他继续为祸！只要出现，老道就算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斩妖除魔！”
常悦喝了一口酒，直接表态。
“别说什么等着断剑出现的屁话，如今就有一个线索，有机会引出它，老常，你敢不敢？”
燕赤霞这个时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用手里的鸡腿指着对面的常悦说道，看样子两人关系匪浅。
“哼！我有何不敢，但是大胡子，你不过刚来，从哪儿得到的线索，莫不是诓我？”
常悦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开喷。
一旁玄通捏起桌上的葡萄扔进嘴里，看着两人争锋，坐而吃瓜。
“此事并非某家发现，而是涉及到了柳府君家的公子，被玄通小师傅发现的。”
没想到，下一刻，燕赤霞就把乐呵呵吃瓜的玄通给卖了。
言语之外，是一点儿没有给府君柳毅留面子，就差说他包庇嫌疑人了。
“哦？”
常悦和柳毅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玄通的身上。
“阿弥陀佛！柳白施主确实同此事有关。”
不过这个时候，玄通也不可能拆台，只能站起身来，合十点头。
“哈哈哈！确有此事，即便是没有燕大侠和玄通小师傅，本府今日也会同常道长开口，我那不成器的侄儿，确实上过兰衣姑娘的画舫，也目睹了她的死去，还有那柄断剑……”
柳毅话音未落，对面的常悦已经豁然起身，目光灼灼，恍若喷火，直接指着他开骂：“好你个柳毅！这么长时间，这么重要的事，你就藏着掖着？”
然而下一刻，庞大的威压降临，织成龙女周身凝聚出了无边水雾，眼睛化作了竖瞳，死死盯着对面的常悦。
“阿织！不得无礼，此事确实是我之过也，怪不得常道长。”
柳毅适时打圆场。
“既然如此，柳白人呢？”
“就在府上！我已经让他配合燕大侠和玄通师傅，一同再赴画舫。”
柳毅连忙说到。
“哦？”常悦神情稍缓，这才摸着下巴的胡须问道：“府君觉得，那鬼魂应该还在？想要以柳白之命引出他来？”
“不是觉得，而是事实！”
柳毅摇头，从桌上拿起一个纸条，扔给了常悦道：
“三日前，江面棋盘山处，起大雾，有人看到了一艘鬼船，上面有歌舞传出，船的样式，正是丢失的画舫！”
“什么？”
这下燕赤霞和玄通也惊了。
“那个兰衣——怕是化作船魂咯。”
织成龙女淡淡说道。
“怪不得我等找寻不到，原来是顺水而走——这一次多谢公主襄助了！”
燕赤霞这时也开口，朝着织成拱了拱手。
这等情报，人力不能及，那就只能是水族发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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