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妈，您也是这样想的吧？支持我们aa？」

    婆婆干笑两声，摆摆手：「哎呀，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我老婆子不懂这些。」

    好一个「自己决定就好」。

    3

    现在家里的一切都要aa制。

    当然，按照沈默的逻辑，婚前的一切都不算。

    想算也算不了，虽然家里那些七七八八、提升生活品质的小东西，比如咖啡机、空气炸锅、吸尘器，都是我用嫁妆钱购置的，但发票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我们这套房子，每月贷款将近1万，按照aa制，我承担一半，5000。

    我因为怀孕，绩效有所影响，最近几个月到手也就1万5左右。

    沈默月薪税后3万。

    这么一看，他承担5000房贷，我承担5000房贷，他净剩2万5，我净剩1万，还要再给他2700生活费，到手7300。看上去可真「公平」。

    我爸妈知道了这件事，气得在电话里跳脚。

    我妈骂我傻，怎么能答应这种荒唐的要求，一个大肚子孕妇，他们不想着怎么照顾，反而斤斤计较。

    「妈，这是沈默对我这个妻子的考验，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小家好。」

    「他说，这是为了培养我的家庭责任感。」

    我妈在电话那头气得说不出话，最后只骂了我一句「恋爱脑晚期，没救了」，就把电话挂了。

    隔天，她不放心，还是提了两条刚从市场买回来的新鲜鲈鱼，说是让我炖鱼汤喝，补充营养，对宝宝好。

    晚上，婆婆倒是勤快，主动把鱼汤炖好了，香气扑鼻。

    她招呼我和沈默出来吃饭，将一大碗奶白色的鱼汤端到我面前：「林悦啊，快喝，这鱼新鲜，对你和孩子都好。」

    我看着眼前的鱼汤，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给婆婆转了60块钱。

    「妈，辛苦您了。」

    「这鱼是我妈拿来的，至于家里的葱姜蒜、料酒、盐这些调料是我之前买的，这个月的燃气费和水电费账单刚出，也是我交的。」

    「您看，这60块算您的劳务费，应该够了吧？」

    沈默和婆婆都愣住了。

    我没理会他们错愕的表情，慢条斯理地拿起勺子，将碗里的鱼肉和鱼汤一点点吃干净。

    吃完后，汤碗里还剩下小半碗，我是实在喝不下了。

    在他们「怎么不喝完」的注视下，我端起碗，走到厨房的水槽边，将剩下的鱼汤「哗啦」一下全倒了。

    婆婆终于忍不住了，拔高声音：「哎呀！林悦！你怎么这么浪费啊！这多好的汤，你不喝，留着我们也能喝啊！」

    我转过身，擦了擦嘴，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

    「妈，请按照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来。」

    「既然我们都aa了，现在都是各算各。」

    4

    没过几天，恰逢周末，也是一个小节日。

    沈默家那边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浩浩荡荡来了一大群。

    往年这种时候，都是我婆婆主厨，我任劳任怨地在旁边打下手，洗菜切菜，端茶倒水，饭后还要收拾残局。

    这次，我挺着大肚子，往沙发上一坐，纹丝不动。

    婆婆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淌。

    沈默的大姑在一旁嗑着瓜子，看着我，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哎，我说林悦啊，你这媳妇当的，可真清闲。」

    「婆婆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你也不知道搭把手？不像话。」

    她话说得好听，自己却稳如泰山，瓜子皮吐了一地，也没见她进去帮衬一下。

    我笑了笑，慢悠悠地开口：「大姑，您这话说的。平时家里人少，妈做饭也就算了。」

    「今天这么一大家子都来了，我再让人白忙活，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我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客厅里所有人都听见。

    「各位亲戚，今天这顿饭，用了我上周刚买的一套新碗筷碟子，用了我囤的各种调料，酱油醋盐糖，用了我充值的水电燃气，还用了我前天刚从超市买回来的3头大蒜、4根葱、2个青椒、半桶新开的食用油……哦对了，」

    我看向正抱着个椰子猛吸的小侄子。

    「那箱椰子水也是我买的，给孩子解渴挺好。」

    我掰着指头算了一圈：「零零总总这些东西折算下来，大家凑个80块钱成本费不过分吧？」

    「毕竟食材是婆婆去买的，我就不算食材钱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婆婆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手一抖，「啪嚓」一声，一个青花瓷盘子掉在地上，碎成了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