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描述一下唐霜月的失踪现场吗?你们之前是否发生过家暴、争吵,或者其他类型的矛盾?”
“她失踪前,你作为前夫是否威胁过她?她是否存在银行账户异常的情况?”
“我们会根据你的描述搜寻证据,调取视频监控,也会跟民航、高铁发布协查通告,希望你能据实回答,不要美化和隐瞒。”
警员不信任的姿态和盘问,刺痛了顾淮真的神经。
他愤而起身:“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害了她吗?”
“根本不可能!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跟她离婚?就算她出轨、找替身,我也从没答应过她离婚!”
“我根本就不知道离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是有三十天冷静期吗?不需要双方共同到场吗?”
面对他一连串的质问,警员只是捏捏鼻子。
“关于您二位是怎么离婚的具体事宜,我们也不清楚,你可以去民政部门了解一下。”
“另外关于离婚冷静期已经提出了新规。”
“特殊情况下,如能提供切实证据,如出轨、家暴等重大过错,可以免除冷静期,也无需双方共同到场,只要离婚协议上确认签字就可以了。”
顾淮真气急败坏:“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规定?你们这是杜撰!”
警员摸了摸鼻子,答非所问:“你还立案吗?”
“不用了!”
顾淮真恨恨转身,大步离开。
民政局里。
窗口大姐翻找着资料,粗略看完以后,看向顾淮真的神情也很是微妙。
只拿出一份存档的离婚协议复印件递给他:“看看,是不是你自己签的字。”
顾淮真拿起复印件,连忙翻到签名页,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和带着特殊笔画顺序的【顾淮真】三个字彻底愣在了当场。
他很确定,这是他亲手写下的名字,但又很确定,签字的人绝不是他。
一时间,一股荒谬的怪诞席卷而来。
难道这世界上,有两个他?
“就算这是我的字迹,办离婚这么大的事,难道不需要两个人一起到场吗?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窗口大姐表情无语,瞥了顾淮真一眼:“协议离婚是可以两个人一起来。”
“但你这走的是加急手续,单方面有重大过错的,为什么还要两个人一起?是之前的冷静期惨案不够惊世骇俗吗?”
“买厨师刀割下妻子头颅在法院门口提着走的,冷静期内连续捅刺多刀致其惨死的,办离婚途中将妻子丢下桥的……”
说着说着,窗口大姐神色一凛。
“还有杀妻后报警称妻子失踪的。”
顾淮真无意辩解争执,拿着那份复印件快步离开了民政局。
回去的路上,他心里始终都是那个令他困扰的问题——
这世上,难道真有两个他?
正想着,一声尖锐的鸣笛骤然响起!
“嘭!”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开了顾淮真车上的安全气囊,破碎的眼镜飞舞到半空,复印件纸张飘散,签名页赫然出现眼前,又跟随车子滚动几圈后骤然砸下!
意识消散之前。
顾淮真终于想起,《离婚协议》上的签名,是他19岁时亲手写下的。
医院。
顾淮真昏迷了三天。
这三天他一直沉浸在光怪陆离的梦里,脑海中多了很多原本不存在的记忆。
明明是相同的一件事,却出现了不同的版本。
有毁容的唐霜月,没毁容的唐霜月,还有19岁时和十三年后32岁唐霜月对话的自己。
第一次,他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到了全部。
他对唐霜月的伤害、唐诗诗对她的陷害……
是他错了。
错得离谱。
病床上,顾淮真眼角渗出一道水痕,许久他睁开眼,颤抖着嘴唇只说了一句:“霜月,对不起……”
浑身多处骨折的顾淮真在医院休养了三个月。
洱海边,傍晚。
月老板的小院也经历了一番大变化,院墙爬满了盛开的花,墙角的月季格外艳丽。
唐霜月穿着碎花拼接连衣裙,头顶戴着自己闲来无事织的小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