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月应该更理解才对。
等找回她,要好好教训她一次。
贺临渊带着属下,一遍遍搜寻山林,思绪早已飘远。
可一连几天,他一无所获。
苏淮月,好像凭空消失了,除了庵堂那片废墟,什么都没留下。
贺临渊不由自主望向庵堂方向,下一刻又慌乱移开。
不,不会的,淮月舍不得死,她那么爱他,又有神通,怎么会死?
强压下越来越慌乱心,贺临渊继续找寻。
傍晚回静山寺时,被皇帝携文武百官堵住:“摄政王留步,朕有事要问。”
贺临渊停住脚步,给皇帝行礼,见侍卫和百官将自己团团围住,不由眯眼。
他面色不变,顺了顺披风上轻柔的落雪,才开口:“皇上请说。”
“静山寺主持算出祭天的吉日在一月之后,朕朝政繁忙,等不了那么久,不如让神女先展示神迹,以安民心,如何?”
贺临渊皱起眉,摇头:“神通不能轻易展示,皇上还是等一月后吧。”
皇帝闻言也没纠缠,又道:“朕的三皇妹脸坏了,就算神女如今没办法,以前做出的美颜膏总有剩的,拿一瓶救急总有吧?”
贺临渊微微一顿,美颜膏做出来后,一向都交给苏杳杳保管,贺临渊还真不清楚苏杳杳有没有剩下几瓶。
在皇帝暗含命令的催促下,他还是带人去了苏杳杳院落,顺便关心苏杳杳身体。
但刚到院门口,却听见里面苏杳杳压得很低的声音:“你看清楚了,苏淮月真的在山下农户家化缘?”
“奴婢没敢凑近,不过这附近就苏淮月小姐是尼姑,肯定错不了。”
不等门外贺临渊欣喜,苏杳杳暗含恶意的话又传出:“好啊,你偷偷叫人去找苏淮月,打断她的手脚。让她吓我,让她不帮我当神女,我要让她做我永远的垫脚石!”
贺临渊脸上刚露出的一点笑停住。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想闯进门跟苏杳杳问清楚,余光却瞥见了非要跟来的,此时一脸看好戏的皇帝。
“皇上,本王有些私事,能不能请皇上暂且回避?”
皇帝好说话得很,点头就走,临走前又问了句:“刚才朕没听清,朕封的神女说什么?什么叫‘不帮她当神女’?难道这个神女还能是假冒的不成?”
“摄政王,你可要好好给朕个交代,最迟下个月祭天,你总得好好弄个真神女出来,朕和大晋朝子民们都等着呢。”
“要是到时什么都没有,欺君之罪,你这个摄政王也担当不起。”
说完,皇帝慢悠悠离开。
皇帝暗含威胁的一番话,仅仅让贺临渊掀了掀眼皮。
类似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了,自从皇帝渐渐长成,贺临渊和皇帝之间早就不再和睦。
只不过原本贺临渊带领士兵所向披靡,皇帝见他人心所向,屁都不敢放一个。
现在也许是看出点什么,开始试探了。
贺临渊并不在意。
他让人守着院外,不让人靠近,这才推开苏杳杳的房门。
方才皇帝并没有压低声音,苏杳杳早就听见了动静,也知道自己的话恐怕都被贺临渊听见了,脸色发白。
她用力掐住自己心慌颤抖的手指,镇定下来。
等贺临渊进门,她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临渊哥哥,你都听见了对不对?”
她快速解释:“我不是真的想断姐姐的手脚,我就是心疼大家找姐姐找得太辛苦,想亲自去劝姐姐回来认错。”
“但是姐姐一向看我不顺眼,我怕姐姐又想打我,所以才这么说一说壮壮胆,我身体那么弱,怎么可能对姐姐怎么样。”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
苏杳杳和苏淮月在一起,苏杳杳总是被欺负哭的那一个。
苏杳杳这样一说,贺临渊就信了。
他安抚道:“别怕,淮月那边我来劝,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第一次没在苏瑶瑶这多留,更没有呵护关心,而是迫不及待,扭头带人下了山。
他没看见,身后苏杳杳脸色猛然扭曲,叫来跪在一旁头都不敢抬的丫鬟,恶狠狠嘱咐:“准备一下,等会苏淮月回来我就晕倒,让她跪在我房门口给我念经!”
丫鬟眼神一闪,领命离开。
这一边,贺临渊紧赶慢赶,一路到了山脚下。
身着兵甲的护卫踹开农户大门,冷声道:“摄政王驾临,你们是不是收留了一名尼姑?把人交出来!”
农户一家瑟瑟发抖,被押在地上跪着,颤颤巍巍指着房内:“小人可没犯事,这尼姑是小人多年前走丢的女儿,心性纯良,上官千万莫抓错好人!”
贺临渊闻言一顿,蓦地看向那茅草屋内,尼姑转头,立即眼含惶恐跪倒,确实不是苏淮月的脸!
他脸色更加黑沉,心头那股空落几乎把他淹没。
定定神,贺临渊一拉缰绳,驱马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