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面怒容地将我从酒吧里带回去。

    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忍下所有的口不择言。

    红着眼眶，无奈又卑微地望着我：“珈熹，你到底我要怎么做？”

    我哽了哽。

    “好，周彦祈，我再信你一次。”

    “如果你骗我。”

    我狠狠掐着他的掌心，

    “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周彦祈笑了，他轻轻吻了吻我湿红的眼睛。

    “珈熹，这辈子，我从未骗过你。”

    晚上我回家时，周彦祈还没有回来。

    周之鱼冷冷坐在沙发上，像怨气冲天的女鬼。

    “你为什么不加我微信？”

    我淡淡扫她一眼：“有什么必要么？”

    “你跟我哥说什么了？”她拦住我，“他为什么要我搬走！”

    我压根不想理她。

    她却突然像疯了一样抄起花瓶就向我砸来。

    厚重的玻璃瓶砸到我的额角，疼得我耳边嗡嗡作响，玫瑰花刺顺着脸颊、胳膊化出一道道血痕。

    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

    周之鱼拣起一块玻璃碎片抵在自己的手腕上，悲愤不已地朝我声嘶力竭大哭：“我真的只是想跟你道歉而已，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要我死你才能满意是吗！”

    周彦祈眸光一凛，大惊失色地冲来：“小鱼！”

    “哥哥……”周之鱼痛苦地摇头，“我知道，我一直都是家里多余的那个。我不会再妨碍你的幸福了，不会了……”

    鲜血迸溅。

    周彦祈脸色霎时苍白，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

    “别胡说！哥哥带你去医院。”

    他将她抱起，没看我一眼。

    我却慌了。

    “周彦祈，她割腕跟我没关系！”

    可他连头也没回。

    我颓然靠着墙瘫坐在地上。

    仿佛心也被刀割了一样。

    5

    深夜，周彦祈一身疲惫地回来了。

    他淡淡拎着西装，倚在门边，蹙眉看我打包行李。

    “你要走？”

    “不然呢？”

    我带刺的语气让周彦祈沉了声：“你又在闹什么？谁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瞧这话说的，真有意思。

    “怎么？这是对我最大的宽容和忍让？”我撂下行李箱，冷笑着看他，“周彦祈，你们凭什么责怪我？”

    周彦祈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跟我讲道理：“我已经说了会让她回家去，你为什么还要刺激她？”

    “我做什么了？我只是没有通过她的微信好友申请。我没有权利左右你要不要去跟她睡觉，但我有权利决定我的微信好友列表！”

    周彦祈脸色冷了下来，语气也罕见地带上几分怒意。

    “裴珈熹！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我已经告诉你了，她只是我的妹妹！”

    “是，她的确对我有些依赖。但那是因为，青春期时她发现自己是领养的孩子，之后她就有些敏感，闹过好几次自杀甚至还得了抑郁症。是我一直照顾她，把她送出国一边留学一边治疗。”

    “她受不了刺激。我求求你！能不能稍微，哪怕是一点点，体谅一下她，谅解一下她？”

    我看着眼前这个向来冷静理智的男人，此刻情绪爆发的模样。

    心底一片苍凉。

    结婚三年，他从未对我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饶是我故意惹他吃醋生气的那段日子，他也从没对我说过一句惹我伤心的重话。

    如鲠在喉，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嘴唇被牙齿咬破，血腥味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