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却是脸色剧变,他下意识向前一步,挡住了皇帝看向苏父的视线。
“皇上,关于苏知鸢的事,不是苏大人说的这样,个中缘由,本王稍后会给皇上交代。”
说完,他强硬带着苏父离开御驾。
他满脸阴沉,见苏母和苏杳杳都等在外面,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却没松开扣住苏父的手,寻了个无人院子,把苏父扔在地上。
他对苏父不如以往和煦,深邃双眼盯着对方,身上威严狠厉的气势外放,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大人,本王记得你和你夫人说,知鸢能自愈的事太过神异,不能告诉任何人?你现在,是想让知鸢死吗?”
最后那句话,秦盛下意识声音放轻。
他蓬勃的怒意几乎冲顶,却下意识不想说出那个字。
或许是心底那股空落,或许是刚刚下人的那句话扎了刺。
秦盛听不得苏知鸢和“死”这种字眼挂钩。
苏知鸢不会死的,她是他的王妃,要和他一辈子相伴的,先前只是稍稍委屈她,磨磨她总爱欺负杳杳的脾气而已。
而苏母已经听得呆住。
“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苏母上前质问苏父,“知鸢好歹是我们女儿,要是让人知道她能自愈,岂不被人抓走害死?再怎么样,她也不至于要落到这下场!”
苏父却理直气壮。
“那死丫头不肯帮杳杳,我就让她知道教训!”“她肯定是嫉妒杳杳成了神女,也想得到杳杳的荣光,与其让她跑到皇上面前乱说揭露杳杳,不如先给她扣上个妖女的帽子,被所有人觊觎的时候,她就知道,只有我们才能保住她。”
苏父说着,看向秦盛,一脸理所当然:“王爷,您可是摄政王,还怕保不住知鸢?”
苏母被说服了,看着苏杳杳一直站在风中单薄的模样,咬牙狠狠点头。
“是该给她教训,今天竟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差点害杳杳没法当众展示神迹。”
苏杳杳就知道会这样。
这么多年来,苏父苏母的心早就偏向她这边了,她什么都不做,苏父苏母就会帮她压榨苏知鸢。
她又得意起来。
余光瞥见一直不语的秦盛,她又换上一副凄然神情:“阿盛哥哥,你是不是心疼姐姐了?这样对姐姐确实不公平,不然,不然我还是去向皇上告罪吧。”
“虽然欺君是大罪,会株连九族,但是还是姐姐的心情更重要……”
她还没说完,果然见到秦盛抬起眼,止住她的话头:“这都是她自作自受,你不用为她开脱。”
闹到现在这一步,还不都是因为苏知鸢没有按时出现在祭天之前。
也该给她一个教训。
否则老是闹虚弱,闹失火而死,也会令人厌烦。
至于皇帝那边,他总能找到借口糊弄过去,毕竟他才是人心所向的摄政王。
说服自己后,秦盛示意苏父起身,转身出了院落。
披风在风中猎猎划过黑芒,他带属下到了庵堂外。
“传本王命令,封锁全山,寻找可疑之人!”
下属领命而去,秦盛望着烧得干净的庵堂,心下莫名不适。
正想上前,却远远地,瞥见苏杳杳奔了过来,扑到他怀里哭道:“阿盛哥哥,救救我,三公主也来了,说美颜膏害她烂脸,要来找我算账!”
苏杳杳本是被送去休息的。
她一向柔弱可怜,不管发生什么,苏父苏母和秦盛都把她当做宝,处处照顾。
但是一贯跋扈的三公主可不管这些。
苏家的铺子总对外说是苏杳杳在管理,而美颜膏,也据说是苏杳杳这个“神女”做出的神药。
现在三公主用神药出了问题,自然就来找苏杳杳算账了。
京中贵女都爱美,自从美颜膏出世后,已经成了她们日常必备的东西,眼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貌美,受到所有人夸赞,谁都会禁不住飘飘然。
其中,三公主是用得最多的。
所有贵女都貌美起来的当下,三公主要做那个最美的,她有钱有势,又最受皇帝宠爱,大把的银子送给苏家,美颜膏自然也不缺。
所以别人都是一月一换的美颜膏,三公主经常两三日,甚至一日用一盒。
可是,就这短短几天功夫,三公主的脸烂了。
不管换哪盒美颜膏,新送来的这些,涂上个个烂脸。
三公主现在已经不敢露脸见人了,就连这次随皇帝出行,都一直待在马车上没下来,两耳不闻窗外事。
等皇帝派人喊她时,才知道苏杳杳这“神女”不祭天了。
于是气势汹汹找来。
结果还没说几句,就见苏杳杳直接扑进秦盛的怀里,哭得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三公主更怒了:“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
“我不就问你几句,你做出来的美颜膏害我烂脸,还不许我问问了?”秦盛摸了摸苏杳杳的头,低声安慰:“没事,别怕,这件事等找到你姐姐就会解决的。”
苏杳杳泪眼婆娑,声音细若蚊呐:“姐姐真的不是故意的吗?让我独自面对这么多指责,我该怎么办?”